她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春红听说过，这是内庭里最不为人知的那些地方，是内庭里的牢狱。春红握紧了拳，也咬紧了牙，她知道进了这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原以为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前方的两个公公默不作声的把前方的门推开，在窄道中走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看着门里流泻出来的那点灯光，却没有让春红觉得轻松。

那微微开启的门倒像是一张张着嘴的猛兽，似乎要把她整个吞了进去。

春红的腿脚都有点打颤了，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费力的迈了进去。

“哐！”

那扇门猛地在其身后关了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春红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了一眼，又扭回来看向走在前方的白成璧却并没有回头，仍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步的向前走着，又穿进一个院子，走进了一间屋子。

春和看了看这屋子，要比宫中一般的房屋逼仄狭小的很多。她是女子，即便这样，在屋里站起来似乎就要顶到房顶了。

这四面都是厚厚的墙壁，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石板压在她的心肺上，挤压着她身体当中的空气，让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白成璧开始还是挺和气的，随意的抬了抬手说，“春红姑娘，先坐下，不必害怕，想必你也知道这是哪里，估计那些事情听多了，心里总会觉得吓人，不过你来过了大概也就知道，其实就那么回事，别害怕，坐。”

春红向后摸了摸椅子，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白成璧跟聊家常一样，问她，多大了，哪年进的宫，家又在哪儿？在伺候慧妃之前哪里当差？这些都是小事。

其实在宫女们进宫的时候，全部都会登记在册，但越问春红就觉得越紧张，冷汗也慢慢滴了下来。

白成璧问到了方宁殿的事，方宁殿共有几人伺候？平时几个人做什么，她主要负责什么？白承弼的一双眼睛就像鹰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春红老老实实的，在这些事情上一句假话都没有，不是她真的这么老实，而是在白成璧的眼神下，她觉得说假话没用，似乎根本瞒不过他。

白成璧确实没怎么找春和麻烦，只是问题问的又细又繁琐，有的问题问过了，可是还要换另一个方式，另一种语气再问一遍。

春红都据实回答着，这些都能对应的上。她知道白成璧那里也有其他人的口供，问出来的东西应该并无出入。

但后面问到了那个发钗，春红心中便紧张了起来。

她说的很清楚，发钗留了两个，剩下的便让司造局的人带回去了。她说发钗收到之后便收了起来。

白成璧打断她，“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