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缓缓入座之后,就可以开席了。庆云殿前的庭院,扎起了布棚,四周鼓乐纷纷响起,奏的是迎新春,那些身着红红绿绿舞衣的伎人载歌载舞,场面十分热闹。
往年的节目都基本一样,奏得曲唱的歌都大同小异,今年赵兮除了用了几个必备的保留曲目,其余的也多有调整。
但是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在坐的这些人,有的位份晋了,座次就变了,有的莫名生了病,去年还是人比花娇,今年却形似风烛了。这些后宫的女人,大多集才貌心计于一身,并没有谁能真正的小觑。
父皇这些宫里人,赵兮这才算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起来。
这些日子不见长公主,她从今天一开始入席,就没和郑妃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不朝她看一眼,看来自从上次落水之事之后,长公主就暗暗的与郑妃结下了仇。
原本两人就常常有些不对付,郑妃护着赵兮向着皇上,长公主自然是向着平宁郡主与太后,只不过从来没有正面起过冲突,那次在揽月殿算是正面僵过一次了。
这样看来,最起码长公主是记恨着那次的事件,如果换一个人给长公主难堪,也许她不会这样愤恨不平,但是这羞辱来自一直与其隐隐作对的郑妃,且又是当着端王与慧妃那么多人的面,依长公主的脾性,这个仇只怕要记很久很久了。
公主心里也是难受,上次的事情毕竟和自己有关,却因为自己为郑妃树了个敌,她心中十分的不快,但是就长公主这个脾气,就算把尾巴夹的再紧,再做小伏低也是也换不来长公主的好脸相待的,因为她心里就认定了你与她是不一样的。
长公主与太后母女二人今日都选择梳了那高耸的凌霄鬓,凌霄鬓有半尺多高,难度极大,对发量的要求也很高。
赵兮看了看那母女俩,心想这不知道里面得堆了多少假发鬓,太后一头朱玉翡翠头面一共十来件,全部插在了那凌霄鬓上,不过老太太年龄大了,倒是也镇得住这样华贵的装扮。
赵兮瞧着那翡翠的水头极好,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依旧能看得见上面隐隐的有波纹反射而出,透亮晶莹。
长公主也依葫芦画瓢,砸了一头的金钗,配以点缀其间的鸽血红的宝石,倒是尊贵无比。
可是她既没有太后那样沉稳的气场,又因为没有很好的审美,金钗珠坠的排序混乱无章,赵兮远远的看着,倒像是街头巷尾卖糖葫芦的人手中的筒筛子一样。
想到此处,赵兮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每次的宫宴,按理说是后宫嫔妃的主场,别人家的太后可能只是匆匆露个面,交代几句,说点吉祥话便撤了。
可是本朝的这位太后和长公主却对这类的事情特别热衷,太后便不说了,不管怎么来说,都是这后宫当中的主人,可是长公主却每次挖空了心思与皇帝后宫嫔妃们争奇斗艳,
想到此处,赵兮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她那表妹这么喜欢与人比较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对了,看样子卢玉瑶这次没有来,若是她来了,那装扮必定也是如长公主一般,招摇晃眼,看来被禁了足也有禁了足的好处。
接下来便是由郑妃慧妃领着向太后敬酒了,这也是常礼,春熙宴皇帝在前方宴请朝臣,后方便是由太后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