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戴文竹莫名感觉到了压迫感。

他环顾了下四周。

虽然戴季山、蒋世恩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可他们俩人的视线都是很温和的，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迫感，然后再去看赵景言，他的头压根就没有抬，只专注地吃着自己碗中的凉面，这就让戴文竹很是困惑了，那这种莫名感觉到的压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不过，戴文竹没有一直纠结。

他认真地向戴季山、蒋世恩回话说道：“今天食堂里坐满了书院里的各位先生、书生，他们全都是冲着周小娘子的田螺粥、田螺肉酱来的，在我过去的时候，窗口的田螺粥、田螺肉酱全部都卖完了，生意非常的好。我听周小娘子说，等厨房里的事情全部都忙完了，他还得推着小摊车到外面卖凉粉，希望能够再多赚点钱。”

其实在去厨房时候，戴文竹有问过周秋雨，要不要跟他一起到这边来。

周秋雨想着，戴季山都派戴文竹过来拿午饭了，她还跟着一起过去，感觉有点有意讨好，刻意接近的意思，周秋雨就想了想没过来。

不过在面对戴季山、蒋世恩的时候，戴文竹自然不会把他问过周秋雨的话，跟他们俩人说的。

这在戴季山、蒋世恩的角度来看，周秋雨好像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戴季山说道：“这小娘子呀，可真的是很勤勉，让旁观的看着也不忍继续懈怠下去。”

蒋世恩跟着重重点头，“我听着都汗颜，感觉自己就是那不事生产的废物一样。”

赵景言仍旧没有说话，不过他紧握着筷子的手却是顿了顿。

蒋世恩对戴季山说道：“既然那周小娘子都已经在书院里卖田螺粥、田螺肉酱了，不如让她继续在书院里面卖凉粉吧。现在的天气多么热呀，这到外面卖凉粉也太辛苦了点，也没有什么固定的顾客群体，说不准也不会卖出去多少。”

戴季山也没有反对。

他看向了戴文竹。

戴文竹说道：“当时我也跟周小娘子这么说过，我们院长不是那苛刻的人，但周小娘子婉拒了。”

“为什么？”蒋世恩困惑地追问。

戴文竹说道：“说是能够在书院里面卖田螺粥、田螺肉酱已经是她们母女的荣幸，但她们不能用这书院的便利私卖凉粉。”

蒋世恩就不明白了，“这哪里会是私卖呢？就算她们不想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卖凉粉，但她可以过来说一下的嘛。”

赵景言却是懂得周秋雨不肯在书院里卖凉粉的原因，他开口对蒋世恩说道：“书院后厨里不仅仅只有她一个厨娘，书院的食堂呢，也不仅仅只有她在卖田螺粥、田螺肉酱，她突然降临书院后厨估计已经引起不小的波澜，今天书院的书生们也都是冲着她的田螺粥、田螺肉酱重新回到书院食堂里吃饭的，如果她都给大包大揽了，这后厨的厨师们不得都成了摆设？”

蒋世恩想说，成摆设就摆设呗，谁让其他厨师的厨艺远远比不上周秋雨的呢？

不过最终他没有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

因为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周秋雨真的大包大揽了，这对于她融入书院后厨很是不利的。

蒋世恩就对戴文竹说道：“你去后厨，问问那周小娘子，明天能不能多做点凉粉，我想在明天时候请书院上下所有的先生、书生吃凉粉，原因是我觉得这个凉粉味道非常好，我就想跟大家一起分享分享。”

不在今天请，蒋世恩是觉得估计周秋雨今天有今天的打算，做出来的凉粉未必有这么多，能够请书院全部的人都尝到凉粉。

还有的就是希望能够告诉周秋雨，他可不是因为同情什么的去买她家的凉粉，纯粹就是好吃，好吃到想让大家都能够跟着一起品尝。

蒋世恩难得变得这么体贴，赵景言没有出言阻止，还帮着蒋世恩加了句话，“我们俩人在书院里也是叨扰了好几日。”

所以，蒋世恩请书院上下吃凉粉，除了分享，也是他们在书院叨扰了好几天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