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煜拿着帕子,动作格外轻柔,替柳卿似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以及手上的血迹。
仿佛面前的女人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珍视无比。
“孙太医,柳小姐怎么样了!”赫兰煜将帕子递给绿竹,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张,看向面前的太医道。
孙太医面色透着些为难,有些欲言又止!
赫兰煜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厉声道:“有话就说!”
“是是、回禀太子殿下,柳小姐这一箭虽未伤到要害,但这箭刺入腹中太深,实在难以处理,下官不敢贸然拔箭,怕是不慎让柳小姐失血过多!”孙太医看了一眼柳卿似腹部的箭矢,叹了口气道。
不等太子问话,孙太医顿了一下,继续道:“……太子殿下,柳小姐这一箭的位置,伤及女子根本,只怕此生再无子女缘分!”
“再无子女缘分!”赫兰煜听着此话,面如死灰,作为一个男人,他如何不知子女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但如今却是让柳卿似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对于柳卿似来说……何其残忍!
孙太医拱着手,低垂下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失血过多!什么再无子女缘分!”苏婳跟在赫兰铮身侧,拉着在府外候着的王淞,就一路狂奔进入太子府,刚巧进入院子便听见了这番话。
赫兰煜看向苏婳,忽而有些不敢面对苏婳那双明亮而又不满担忧的眸子。
“赫兰煜,你说话啊!”
苏婳看着面前的赫兰煜,心中无比生气,若非是赫兰铮将她拉住,她只怕自己忍不住想要上去扇他两巴掌。
“就是你方才听见的那样,卿似替本宫挡了一道暗箭,伤及根本,现在太医也不敢贸然拔箭!”
太子的语气不复以往平静,俊美的脸上满是内疚。
苏婳听着太子的复述,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在了赫兰铮的怀中。
过了好一会儿,苏婳才回过神来,她看向孙太医冷静道:“太医,卿似现在的情况如何?”
“柳小姐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况,这箭矢深入腹部,贸然将其拔出只怕会造成二次损伤,下官不敢动手。”孙太医亦是如实答道,想了想突然又道:“下官倒是曾听军营里的医士说过,此种箭伤,得找一个会武之人将其利落拔出更为稳妥。”
“但即便如此,也容易让柳小姐失血过多,无法救治啊!”
孙太医摇了摇头,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苏婳紧了紧手掌,深吸了口气之后看向身后的太子与赫兰铮:“你们二人都是会武之人,谁来拔箭!”
赫兰煜听见此话瞳孔一缩:“若是拔箭……”
“越是拖下去,越是会让伤势严重!”苏婳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她清楚的知晓这里的医疗水平有多么落后。
不仅失血过多会威胁道柳卿似的生命,哪怕是控制住了,但后面伤口发炎感染……这里也并没有抗生素啊!
“太子殿下,卿似是为救你而伤,此时,最不应该逃避的便是你!”
苏婳看向赫兰煜,一双眸子闪过一丝冷色:“先将最好的止血药备好,还有补血药,再单独准备一碗温水里面加半勺盐和一勺糖,准备好之后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