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自责，现在终于……若是哪日我下来陪你，你一定要好好骂我一顿，问我这些年浑浑噩噩到底在做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祠堂外的大树下，凤南烟和宋云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凤南烟心中百味陈杂，她从前对宋金明是有偏见的，当然现在也有。

在她的印象中，宋金明是个懦弱的人，他嘴上说着爱护宋云峥如何，但却在纵容袁氏苛责他，这么多年，他一个活人，不会半点都不知。

但在看见他如此在跟前妻忏悔的时候，她承认自己动摇了，她不是宋金明，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却也在此时此刻觉得他还算个好父亲。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结束的太快了，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我心里不舒服。”宋云峥忽然说。

凤南烟明白，她牵起他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转递给他：“这么多年了，她在你心里算是个心病，她没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直以来他将重拾自由当做目标，有一天发现自己得到了这个东西，再回顾以往的时候，就会发现一股巨大的空虚充斥着全身，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袁氏的处罚在第二天就实现了，她原本想带着宋华轩走，但宋华轩惹了人命案被送去了官府，袁氏又不得停留，只能一个人坐着马车回去。

凤南烟去看了袁氏最后一面，一夜之间，她整个人都老了几岁，头发白了不不少，若是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农妇。

宋华轩被官府的人带走，听说受了点刑，看在宋家的面子上也没怎么下狠手。

宋金明将府内大小条框的事情都交给了凤南烟，特地亲自送来了府中库房的钥匙，在走之前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云峥就交给你了，谢谢你。”

再这之后宋金明再没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偶尔能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院中喝茶，自言自语的聊什么，曾经的他是个侯爷，此时凤南烟却认为，他只是个年迈的父亲罢了。

府中的变动很大，袁氏虽然刻薄，但府内管理倒也还算好，只是难免吃些中馈，这些烂摊子就落在了凤南烟头上。

“休息休息，别看的眼睛疼。”宋云峥端了杯茶放在凤南烟手边：“天气热了，但也不能不出去走，以前的一些朋友开了个游园宴，你感不感兴趣？”

“不太感兴趣。”凤南烟喝了口茶就继续检查账本：“这账本跟一座山一样，看都看不完，交给别人也不放心，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呢。”

“我可以帮你看一些，你不要过度操劳，这种事得慢慢来，循循渐进。”宋云峥劝道。

“我知道，但我这人性子急，有事就得当下做完，不然我不安心。”凤南烟说完抬头呼出一口气，扭动扭动酸痛的脖子。

“那我给你捏捏。”宋云峥不由分说的拿过凤南烟的手，给她揉手腕。

凤南烟挑眉，看了一眼账本，这男人倒是坏得很，一只手怎么看？索性往后倾倒，整个人都倒在他的腿上，闭上眼，任由他给自己揉。

“对了，宋华轩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闹出人命了？”凤南烟想起什么，问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宋云峥好心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