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虽然每夜都有去她宅院守着，但离得太远，目力所不能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的看过她了。

李清歌听着这话像是在听笑话一样：“武公子，如今不过只差一张纸，重要吗？”

“重要，”武戒声音有些干涩，语气却十分肯定，他话在嘴中绕了半晌，终是开口说，“这是责任。”

李清歌如今一听他说‘责任’二字就觉得心里难受，觉得心痛无比。

她知道武戒向来都看重责任，就像以前武戒会因为李富贵收容他的恩情，而对她好，同她成婚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责任罢了。

她深吸口气，撂下两个字：“随你。”

说罢她便转身去做别的事，因为有武戒在，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好在开业事忙，很快大家也都顾不上这点小事。

因为玩偶讨喜又应景，因而来的客人很多，锦绣坊宾客盈门，一直都十分热闹，直到入了夜，还是有许多客人前来。

绣娘们看到这一幕都很开心：“夫人，没想到咱们这玩偶竟然这么火！”

“是啊，人好多啊！”

“好在我们准备得够多，不然恐怕都不够卖呢！”

李清歌笑着说：“这都是你们的功劳，你们劳累了三日，总算是没白费。”

何掌柜走过来道：“夫人，如今也入夜了，接下来我们来就好，您先去歇息吧。”

“嗯。”

李清歌点点头便打算离开，武戒却走到了她身边。

她下意识就后退一步拉开身位，不耐地道：“你要干嘛？”

武戒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顿了顿才说：“今日是七夕。”

“七夕又怎么了？”

她疑惑地看着武戒，他该不会还记着之前的约定吧？

“我之前答应了你的。”武戒语气温和且平淡。

李清歌回望武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武戒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和离这事是他提出来的，哪有和离后还来找前夫人约会的道理？

而且难道他来找，她就一定要答应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对和离一事毫无介怀的？在他眼里，她李清歌难道就这般大度吗？

她冷笑一声：“如今我们都要和离了，你还记得这约定，难道又是你那该死的责任感吗？”

武戒张了张口：“不是，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郭大厨就走了过来，笑着说：“听说今日锦绣坊客人很多，我没扰到你们吧？”

李清歌散了眉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摇了摇头：“哪里哪里，宫中御厨前来，我们才是蓬荜生辉呢。”

“之前你要我写的东西已经写好了，我带了过来。”郭大厨将东西递了过去，然后看向武戒，“武大少也在？”

武戒不喜欢李清歌对郭大厨那般和颜悦色，然而他也知道他现在没有办提任何要求，因而他对郭大厨便也没什么好脸色：“锦绣坊开业，我自然是要来帮忙的。”

李清歌懒得搭理两人之间的机锋，接过东西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武戒：“这个给你。”

武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有接过来：“这是什么？”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