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武戒,闭上眼努力想要入睡。
武戒听着她那不平静的呼吸声,知道她压根就还醒着,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其实我从小是在寺庙长大的。”
李清歌呼吸一顿,忍不住转过身:“寺庙?”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想过武府待他不好,想过武府苛待他的生活,却没想过他竟然是在寺庙长大的。
“嗯,”武戒点点头,“打小我并不知道自己爹娘究竟是何人,寺庙的住持说我是他在庙外捡来的。”
“当时我身上有个玉佩,看着像是贵家的少爷,他怕人找来,便捡了回去,不过一直没人找来。”
李清歌听他说得很是平静,但她能想象出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每天待在寺庙里头,期待着自己家人来找,但每一日希望又落空的情景。
光想想就觉得揪心。
“所以你是被住持养大的吗?”她问。
武戒含糊地回答:“差不多。”
李清歌想他轻松一些,故意开玩笑说:“那你没出家还算好的。”
武戒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清歌咬了咬唇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被人找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武家的少爷,然后我就被他们接回去了。”武戒三言两语轻描淡写。
李清歌刚想追问,武戒却又开口说:“再后来的事,你便知晓了。”
她微微皱眉,想起她和武戒初遇,武戒当时可是躺在棺材里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甚至还身中剧毒,差点被武叔周他们给活埋了。
想他该是多渴望亲情啊,然而迎向他的亲人一个个全都是虎豹豺狼,他肯定不好受。
“抱歉,我不该提这事的。”李清歌带着歉意说。
“无妨,”武戒看着她,“不管武朗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李清歌点点头,心中却更加沉重,毕竟武戒今晚的这番话,关于武朗说的那些,其实什么都没说。
武戒更多的说的是去武府之前的事,他在武府的时候究竟如何,一字未提。
看来他是故意不想说的。
“快睡,都快子夜了。”武戒催促说。
“嗯。”李清歌转过身去,怀揣着满腔心事睡下。
接下来几日,不止那倒灶的流言,连荒山水塘的流言也传了出来。
满江城的人都知道那些铺子是被武叔周用两万的赔偿金,加上那荒山水塘弄来的,更加嘲笑李清歌。
毕竟没有人不知道那些铺子的价值,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归到了武叔周的名下,纷纷都说她李清歌不愧是散财童女。
而且武叔周的手脚做得极好,几乎没有人说他故意坑小辈的,一水儿的说的都是她李清歌眼拙,不懂经营,脑子不行,才会上当。
李清歌倒也不急,反正这荒山水塘的好,只有她知道,若过早显露出来,她还怕节外生枝呢。
这日她正在看京都那边送来的东西时,袁掌柜来说:“夫人,您之前要老奴查的那木匠铺子一事,老奴已经查到了。”
“哦?”李清歌放下物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