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艳丽睡的很不踏实,翻来覆去怎么都感觉不舒服,脑子里纷乱杂陈,一会儿担心王忠光一会儿担心王忠耀,一会又忧愁自家的生计问题。
不知道多久睡着的,最后还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母亲来给她告别,说要是城里过不下去了就回乡下,有了地,老老实实的种地,还说让她找个老实人嫁了,别妄想攀高枝。
说完杨氏就消失了,王艳丽也从睡梦中醒过来,等缓过点神来,她就再也睡不着了,黑暗中睁着眼睛平躺在**盯着天花板。
心里的那点不祥征兆好像越来越大了,心底也越越来不安,有些烦躁。
她就这样一直挨到天蒙蒙亮就干脆起来了,来到外面发现老太太跟杨氏还都没起,院子里又被人扔进几块石头,
一群小孩在院墙外面砸门,朝家里丢石子,路过的邻居冲着门吐一口唾沫,骂他们没公德,人家货郎又没挨着他们家什么事,他们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
现在附近的人缺个东西,家里没票的,啥也买不了,供销社的东西又贵,害他们花了不少冤枉钱。
“活该,真是活该,一家全都死了才好,什么人啊,害人的东西,畜生不如。”
“前几天还到处跟我们炫耀她孙子端了铁饭碗,嘚瑟的那个样,我们求她办点事还给我们甩脸子,现在怎么不嘚瑟了,你倒是再嘚瑟啊。”
“这老太太可真会给她两个孙积福,结果呢,把两个孙都弄进去了,儿媳妇人倒是好,也跟着进去了,真是报应。”
外面的人冷嘲热讽,王艳丽一开始还跟他们对骂,现在她也懒得骂了,她只有一张嘴是骂不过这么多人的,别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给淹死。
王艳丽来到母亲房间门口推开门,见狗蛋三个睡的正香,杨氏搂着三妮也还睡着,她走过去想要帮狗蛋盖盖被子,眼角的余光扫到杨氏脸上,刹那间惊住了,犹如五雷轰顶。
“妈,妈,你怎么了妈,你醒醒啊?”
杨氏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一摸已经没气了,地上还扔着一个纸包,她认出来那是包老鼠药的纸包,家里闹老鼠,这老鼠药还是杨氏让她买的。
纸包敞开着,里面的药都没了,杨氏服毒自杀,她抱着母亲的尸体失声痛哭。
哭声很快就吵醒了狗蛋三人,他们揉着睡的迷糊的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老太太闻声赶来。
“大早上的你吵啥吵,就不能消停会儿。”
“奶,我妈她,我妈她死了!”
老太太腿一软后退几步靠在床沿上,跌坐下去,手摁倒了一双冰冷的脚,半晌爆发出一声哭腔,捶足顿胸:“翠兰啊,你咋这么想不开啊!”
“你就这么走了,丢下三个孩子可咋办啊,我这个老太太咋办啊!”
老太太此时有些后悔了,想当初他们一群人一起来的,现在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人生最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想不通杨氏怎么就这么死了。
“我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你说你咋就这么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