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云香去褚明义家守灵，她见褚明义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脸色憔悴了很多，就商量说让他守下半夜，自己守上半夜，褚明义也实在是顶不住了，就答应了。

他合衣靠在墙边双手交叉环抱闭上眼睛就这样睡了过去，发出微微的鼾声。

沈云香本来想去他房间拿一件衣服替他盖上但又怕他醒了说她乱动东西就就把自己骑车时用的挡风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长夜漫漫，守灵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什么也不能做，沈云香时不时往炭盆里添几块木炭，又往火盆里添些纸钱，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中度过。

眼看着要到十二点了，褚明义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她也不忍把人叫醒，就这么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撑着脑袋眼睛一会儿盯着天花板，一会儿盯着地面，一会儿盯着老爷子的棺材。

棺材前摆放着老爷子的照片，照片上的老爷子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展露出笑颜，可能这是他生前为数不多的照片，虽然眼神浑浊了，但里面却充满新鲜感，像个没见过面的孩子身子挺得端端正正。

沈云香见照片上蒙了一层灰就拿过来用衣袖擦了擦，四目相对，她总觉得老爷子像是睡着了，人还活着一样，“干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人照顾好，到时候我再给他找一个妻子，替褚家延续香火。”

沈云香转头看向褚明义，蜡烛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五官犹如刀刻笔雕，剑眉星目，凤表龙姿，一身正气，这么好的基因不多生几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沈云香擦拭完把照片放了回去端端正正的摆好。

这时褚明义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沈云香却没注意到，她把照片放回去之后觉得四肢有些酸困就伸展了一下身体，顺便打了个哈欠，她也有点困了。

她再次看了一眼褚明义，发现他还是没醒，她起身把蒲团拿到另外一边的墙根坐在蒲团上靠着墙歪着头闭着眼睛打算休憩一会儿，不曾想就这么睡着了。

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褚明义就把眼睛睁开了，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挡风被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不是很在意，拿起挡风被来到沈云香身边蹲下，喃喃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宁一生不娶，也不愿将就着过一生。”

说完，他把挡风被盖在了沈云香身上，又去另外一边坐下，眼睛透过烛火看向对面，从眉毛到鼻子他看的非常仔细，像是想要把沈云香的五官仔仔细细的刻在心里。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生活是那么的温馨和美好，沈云香的出现冲淡了他心中的的悲伤，他失去了嘴重要的一个家人，也收获了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

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就在对面，他终于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看着她，不用担心被她发现，如果他遇见她的时候他再年轻一点，或许他就能更勇敢一点，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能够跟她多相处一会儿，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他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沈云香这次没有做梦，她一觉睡醒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揉了揉脖子，这样靠着墙角窝着身子睡一点都不舒服，浑身酸痛，她想起身的时候发现腰部以下全都麻了，她看见褚明义进来就喊她过来拉她一把，褚明义看着她伸到半空中的手忽然犹豫了起来，他有些紧张。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快拉我一把，我不行了，起不来了，腰好酸，快撑不住了！”

沈云香皱着眉说道，催促褚明义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