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香不死心，“周晏清的家人都被下放了，他在这里除了我之外也没别的朋友，等他父母赶来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我想帮着处理他的后事。”

杨洁声音冷硬的拒绝了，“你就别缠着我了，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等他家里人来，我们自然会放人，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要工作。”

沈云香看着杨洁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一个念头打脑海中闪过，她好像猜到了周晏清的死因。

如果周晏清是他杀的话他们不可能不调查，她刚才说了自己是周晏清唯一的朋友，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他们应该把自己带走调查才对，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问，也就是说周晏清的死不是谋杀，可能是意外。

她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派出所，一路上失魂落魄，周晏清如果真是意外而死，那他的背叛就显得那么的真实，她先前那些自我安慰的话就像是个笑话。

她自嘲的冷笑起来，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觉得自己很可笑，可又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对周晏清那么好，把什么秘密都告诉他了，他明明可以靠自己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他没有理由选择背叛。

这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她刚来这里不久的事情，那天她带着大毛出去在厂门口撞见周晏清给保卫科的科长送礼被拒的事情。

那次的事情肯定不是偶然，周晏清一心想要往上爬，离开那个让他屈辱的地方，赵金菊的父亲是肉联厂的副厂长，他攀上赵金菊，或许是想给自己谋个出路。

自己给他的再多，在外人眼中他还是那个人人可欺的资本家的后代，他应该受够了那种日子，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那次她在饭店撞见他，明显他的计划失败了，加上她的出现让赵平江看见了他的真面目，他知道自己攀附无望所以直接把赵金菊也给甩了。

沈云香越想越觉得可笑，可悲，那些伤心似乎也变成了一场笑话，她的那些爱好像也变得可笑。

机械厂过年发生大火烧死人的的事不久就见了报，沈云香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证实了她的推测，人果然是意外死的，报纸上说死者当晚喝了大量的酒，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发了大火。

沈云香得知真相，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毕竟她爱过一场，结果发现是一场梦幻泡影。

人死灯灭，一切烟消云散，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痛苦只留给活着的人。

夜里，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沈云香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起身披上衣服来到了外面，外面的月光很亮，将地面镀上了一层霜，很难分清哪里是雪，哪里是月光。

她下楼想要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周晏清的宿舍前，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她心下变得沉重，抬脚走进去，屋里漆黑一片，她拿出手电筒照亮，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全都被烧毁，变成了一堆灰烬。

她想到了周晏清的相册，四下里翻找起来，想要把它给找到，她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要试一试，她记得周晏清对这本相册一直都很宝贵，每次都会放在枕边。

那里面不仅有上两代人的回忆，现在又多了她跟周晏清，她想要把照片找出来看一看，可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除了洗漱用的瓷盆，很少有东西存在，她把灰烬扒拉了一遍一无所获。

她在废墟里呆了半晌，最后蹲的腿麻了这才起身，她来到外面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回头发现韩晋松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