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路过的工人没有一个人理他，大家都知道他这是自作自受，沈云香现在可是厂里的红人，谁还敢动她，她不给你小鞋穿就不错了，那还敢再去招惹。

也有几个人上前劝刘成，“行啦，你把人害成那样，差点被人抓去给剃成阴阳头，挂破鞋，人家打你这一下就算不错了，要是我，我非得给你一个大榔头。”

大家也都理解沈云香，因为一个人一旦被划为右派，前途家庭什么都毁了，别想再翻身。

什么大的仇恨啊，就去举报，人家不拿刀砍你，已经很仁慈了。

沈云香来到厂办公区，刚准备上楼，被褚明义给叫住了。

“有事儿吗？”

褚明义淡着音儿，“康先生的太太托我跟你捎句话，说是让你有时间再去她那一趟，去干什么我问了她没说，只说让我给你捎句话你就明白了。”

沈云香轻轻噢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正好明天周末，你今晚回去告诉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上午会去拜访她。”

褚明义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你到康家真的是为了收破烂去的吗，我怎么觉得不像，上次我见你好像拖着一个行李箱去的，出来的时候，你的行李箱怎么没了？”

褚明义眯着眼睛看着沈云香，眼神里含着探究的韵味，看的沈云香心里直发毛，心想自己的秘密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思索片刻，认为褚明义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遂强壮镇定，淡然回道：“这个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去自然有我去的道理，我好像没有必要跟你汇报。”

褚明义吃了个闭门羹，而沈云香的语气听上去就跟跟他有仇似的，自己自认为自己只有上次判断错一次，误会了她，怎么能一直记仇到现在呢，而且他也已经道了歉了，这一关怎么就过不去了。

他此时也没了脾气，语调放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你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如果我有说错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声音听上去满是无奈，嘴角擒着一丝苦笑。

沈云香也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或许太敏感和紧张了，于是就扯起唇角笑笑，“你不用道歉，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打探我的隐私，不知者不怪，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去上课了。”

沈云香来到教室，这一次人都已经提前到了，大家坐的整整齐齐，没有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李阳见到她笑的格外灿烂，坐姿比任何人都端正，沈云香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上讲台，身后黑板不知何时已经弄好了，只是还未干，还不能书写。

因为上次没有人带笔跟笔记本的原因，她昨天讲的内容很少有人能记住，找人起来提问，十个人有九个不会。

她只能再重新温习一遍，一整天下来跟昨天一样，口干舌燥，双腿发疼，脊背也是一阵酸疼，重新换了一个姿势，必须得有一个适应过程。

晚上课程结束之后，沈云香照旧把李阳留下来教他画画，顺便问问李阳家里有没有什么古玩字画啥的，她想看看。

“你说字画啊，以前我家里好多，后来要么被搜走了，要么就烧了，啥也没剩下了。”

沈云香就说没关系，实际上她心里清楚，李阳家里肯定有些陈年老物件，并不是所有人都识货，把珍宝当成了白菜的多的是。

有时间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去李阳家里转转，淘几样宝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