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着。
病房里安静地可怕。
霍澜城没有开灯,躺在病**,看着天花板出神。
他刚刚已经明显感觉出来她似乎是想要再想干什么,可是最后又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了。
“咔嚓”一声响起,病房的门把手被打开。
霍澜城还以为是苏晚卿回来了,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变,但眼神中还闪烁着期待的光。
只不过这种光在对上陆寻时,就一下子尽数熄灭。
“怎么,看见是我这么不满意,连个笑脸也不给?”陆寻哭笑不得,打趣了一句,端着一个装满药和针管的盘子走进来,要给霍澜城换药。
霍澜城身上的毒性很严重,只能用一些药来暂时压制,要彻底解决,还需要尽快想到办法。
“没有。”嘴上这么说,霍澜城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一切。
“澜城,她去给你找药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失落吧。”陆寻把托盘摆到一边,不紧不慢地配药水。
“谁想她了?”
陆寻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她在配药?”霍澜城皱眉。
“对啊,她刚刚问我配药的地方,估计是给你配药去了。”
陆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过,她进进出出都已经来回折腾了一个小时了,刚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正常。”
听完这话,霍澜城瞬间拉下了脸,扭头看着陆寻,眉间皱纹不禁加深。
“你看见了那怎么不去提醒她休息,还纵着她胡来。”
听见这几乎不讲理的话,陆寻差点气笑,“她的脾性你不是最清楚吗,她想干的事情,你都劝不动,还让我来劝?”
陆寻看霍澜城的脸色变来变去,顿时把他的心思全都摸透了。
这样的神情在喜行不怒与色的霍澜城脸上还真是少见,果然恋爱会使人降智。
霍澜城也知道苏婉卿的性子,心中既感动又心疼,正想让陆寻先叫苏晚卿回来休息,下一刻她却已经进入了房门。
苏婉卿推着小车,推门的那一刻还在想怎么把霍澜城叫醒,谁知刚进门就看到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她。
推车的动作瞬间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他睡着,这屋里面除了他没别人了。”
“没事,”霍澜城收回了目光,“进来吧。”
陆寻只是笑。
听到没有动静,霍澜城便以为是他说话的语气过于强硬,又将目光看向苏晚卿: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会赶紧休息吧。”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苏婉卿拿着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又瞬间镇定下来。
现在霍澜城情况不容乐观,她的心中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即使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会注意的,现在先给你把针灸做了。”
她看了一眼陆寻,对方立刻会意,过来帮霍澜城把他衣服脱了。
“先把药吃了。”霍澜城吃了配好的药丸,苏晚卿在霍澜城背部扎上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银针。
针灸的过程很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苏晚卿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神情也非常凝重。
这种技术活,最考验人的耐心与毅力,只要一针落错,满盘皆输。
霍澜城忍着后背巨大的痛意,头顶冒着冷汗,感觉到背后那人的紧张,轻笑一声。
“放心,为了不让你变成寡妇,我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谁是寡妇?”
苏晚卿睁大了圆眸,有些生气,下针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些力道,忽然间听到一声闷哼,手下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