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杨荣礼走过去带着一脸的同情说道:“刚刚就不该和那丫头订这个规矩,看你的脸色,抚琴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王翠柳真不知道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倒底是敌似友,看似一句句的在挖苦讽刺,实则一句句下来,大家的态度早已偏向冯月乔和沈庭蔚。
于是警惕的问了句,“老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
杨荣礼笑了笑,“规矩是人立的,也是由人来打破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王翠柳木然的点了点头。
冯月乔狐疑的盯着那杨老头,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抚琴这件事对王翠柳来说绝对意义重大,这件事的背后作死捅者肯定也是她,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绝不让王翠柳好过。
于是高声说道:“王小姐,我会遵守规矩,那你呢?你不会连个小寡妇都不如吧。”
王翠柳满脸胀得通红,看着周围一双双眼睛,咬牙切齿道:“当然。”
冯月乔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杨荣礼抚了抚额,无耐的闭了闭眼,回到原来的位置。
沈庭蔚此时也垂下眼眸,他也想借此机会冲破这所谓的规矩和看法,可这些话不能由他说出来。
安院长走到杨荣礼旁边,小声的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这丫头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他干脆说得直白一些,只不过效果会差点,杨荣礼小声回复道:“热闹我还没看够呢。”
这师兄不闹还好,一闹就没完没了,安院长无奈的抚了抚胡须,再次小声交待,“别闹太大,适可而止。”
“我自有分寸。”
冯月乔看着嘀嘀咕咕的两老头,正想施以一礼再来一段结束语,并将这件事告一段落。
她还没起身呢,就看到杨荣礼一副悠闲的模样,在那里大发感概,“大都朝历来以律法治国,但律法却是冰冷无情,一但触碰,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皆会遭受惩罚。
人们为了让自己或是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去触碰这道律法,所以制定了规则,而这规则是用来保护的,该是有温度的,而不是用来给人套上枷锁。
寡妇不能嫁给小叔子吗?大都朝的律法可没有这么一项。
这不过是后来人们为了约束一些不检点的行为而定制的规矩。
如今这规矩已变成了捕风捉影的武器。
我们罗文书院的学子除了死读书,已经没有思考问题的能力,一句毫无证据的话,便能让你们这些人蜂拥而至,像乡下妇人似的,哪有一点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的气魄和胸襟。”
冯月乔突然明白,这老头原来是这个意思,一个古人且不说他这超前的思考方式还有他想挑战长期形成的观念和规矩的勇气,真的令她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都佩服不已。
而且他懂得用方法,引着众人朝他想要的方向去思考,不然今日光凭她那一番话,恐怕难以服众。
不愧是帝师,她很庆幸能遇到这种智者。
但她深知改变一个人从小形成的思维是何等坚难,那些学子虽然有些惭愧之前的想法,可半晌却没人出声,更没人认同寡妇可以嫁给小叔子的声音。
一旁边看热闹的女人们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同终究也只是谅解和同情。
也无人敢打破原有的观念,赞同寡妇嫁小叔,冯月乔心生感激,但自己包括沈庭蔚恐怕根本沈这个想法。
冯月乔行了个拱手礼,“今日的事,感谢大家的谅解,大家也知道了结果。”她说的是她手上的那颗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