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个先来后到,什么时候开始论起男女之别来了。”一句质地有声的话语,穿过人群落在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素衣的少女,看不清表情。逆着光缓缓的走过来。
不等其他人开口,冯月乔又道:“是不是还在暗地里衡量家世呢?若是这样其他人是不是不配在这里买东西。”
掌柜见这姑娘伶牙俐齿,又见周围看热闹的客人越围越多,心虚到:“姑娘哪里的话,本店做生意一向一视同仁。”
“那你为何偏偏只劝朱公子?”
王翠柳一看又是冯月乔,心中顿时不快,“不过是一只簪子,你也要帮着那朱公子同我争上一争?”
冯月乔语气不带丝毫怒色,“我没有帮谁,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王翠柳冷笑一声,“实话实说?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说完之后,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朱芝与冯月乔之两人之间来回的扫视了一遍。
赵大妞在一旁气鼓鼓的帮腔道:“我看别有用心的是你才对,明明别人先来,你仗着自己的身份与这小二的关系欺负人。”
朱芝在一旁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大妞,同时也十分感谢沈妹妹仗义执言,“罢了,这根簪子我不要了。”
刚刚王翠柳的那番话,若事让有心人听了去,怕是要在自己和沈妹妹身上大做文章了。
姑娘家的名声本就重要,他不想为了一只簪子让人做不必要的揣测。
小二听到朱芝这番话,心里松了口气,客气的对朱芝说道:“朱公子大气,下回来了货我便叫人去通知你。”
见掌柜拿了块细布打算去给王翠柳包那只簪子,冯月乔又说了句,“我确实别有用心,我就是想让往后像我们这样既无身份又无势力的人,在此地买东西能受到公平的待遇。
而不是我们看上的心爱之物,大家都是出同样的钱,而因身份不够而被掌柜区别对待。”
此话一出,坐在楼上手持茶盏隔岸观火的刘东家倒吸了一口气,好生厉害的丫头。
果然,原本还在围观的其他客人也纷纷出声道:“是啊,都是出同样的钱,也同样遵守本店的规矩,却因身份不同而被区别对待,且不说这东西贵不贵重或喜不喜欢,但却十分影响心情。”
“开开心心的来买东西,却不想早已被人划分了三六九等。”
“这石平县也不止他们一家,往后就让他们专做贵人的生意吧。”
“大家看看这石平县倒底是贵人多还是普通人多?”
大家说的义愤填膺,连一旁的掌柜十分尴尬,往常他都是这么操作的,怎么今天来了个丫头,三言两语就把局势给打翻了呢?
“这支簪子就让先到者得之吧,本铺在临月街开了多年,一向按规矩买卖。”一位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只见他体态富盈,说话颇具分量,手指上戴着一只显眼的扳指,腰间坠着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一看便知是这店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人。
接着又态度十分谦和的对王翠柳说道:“王小姐向来通情达理,这次若不是看上了眼,想来也不会同朱公子如此争辩,这只簪子下批到货,成本价给你如何?”
王翠柳顿了顿,随后露出一抹极其僵硬的笑容,“那便卖刘伯伯一个面子。”
这家店的东家是刘清华的爹爹刘万金。
他笑得极其和蔼,“还是王小姐懂事。”
说着又让掌柜挑了一对金色的耳钉递到王翠柳手上,“今日的事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你先收下。”
冯月乔看着这两人的做派,表面是在让步,实则是做出一幅受人所迫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受委屈的是朱公子吧,若是这只簪子让给了王小姐,东家会同等对待朱公子吗?
是不是会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