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乔循身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脸上的雀斑很是醒目,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村长家的赵二妞吗?
她没空搭理赵二妞,于是又转过来对孟郎中说:“我可以立个字据,这诊金的费用我一分不会少。”
孟郎中一向比较现实,也没多少医者仁心的观念,前几天柳氏找他来替这冯月乔看病时,也说先欠着,最后不也先想办法给了,而且开的还是最好的药,这药都是去县里药堂买来的。
于是不客气的开口道:“若是人人都像你沈家似的看病,我哪里还有饭吃?”
赵二妞也在一旁帮腔,“没银子看什么病,孟郎中也不是什么穷鬼病痨都能使唤的。”
赵二妞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路过的村民见到这阵势,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
“刚刚听到刘氏说柳氏晕倒了,看来是真的,都来请郎中了。”
“来得倒是挺快的……”
村子不大,凡事有点风吹草动的事,更会人尽皆知,特别是农闲的时候。
见有人围过来,赵二妞更得意了,上回这臭寡妇让大柱哥出了丑,今天非得让她下不来台。
冯月乔见她那幅表情,直觉得她蠢,“你现在这么争对我,不就是我如实说了我大哥的情况吗?如果你脑子聪明点,就不应该站在这里和我作对,我现在没空和你们争吵。”
不等二人开口中,冯月乔继续说道:“沈郎中今日若是和我走一趟,医药费我双倍奉还,若是没那份医者仁心,我就去县里找大夫了。”
眼前的冯月乔瘦弱寒酸,有几个村民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孟郎中,去看看吧,好歹人命关天的事,沈家二郎也是个有本事的,还怕还不了你的诊费?”
听到双倍的医药费,沈郎中有几分心动了,但赵二妞哪里肯放过,尤其刚刚这丫头还敢说自己蠢,以往自己去冯家找大柱,她哪次不是唯唯喏喏的,大柱说东她不敢往西的。
今日居然还敢嘲笑自己,她冷哼一声,“孟郎中不会真信了吧,我告诉你上次柳氏拿出来的可是他们沈家最后的家底了。
还有他们家的沈二郎自身念书就费银子,不向家里要钱就不错了,哪有什么余钱给家里,顶多就是带些玉米粗粮回来。
这事我爹可以清楚得很。”
孟郎中立刻就会意了,朝赵二妞高声问道:“你今天来可是来瞧病的?”
“自然是诚心来瞧病的。”赵二妞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孟郎中的药箱上,接着看了一眼冯月乔说了句,“明明一逼穷酸相,还想去县里请丈夫,她若是能请得到县里的丈夫,我赵二妞认她当爹。”
冯月乔半点不生气,她只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两人的行事作风,“我可不想认你这么蠢的女儿,若是我能请到县里的大夫,你去沈家把茅房里的粪挑了便是。”
众人都看得出是这赵二妞有意为难,但碍于村长的面子,不敢去说什么,于是对冯月乔说道,“丫头,可千别说这些置气的话,再求一求孟郎中,乡里乡邻的,总归还有点情面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