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望进他异色瞳孔中,莞尔笑道:“就叫瑾,怎么样?”
不想他却是低头看着她握着他下巴的手,“血。”
秦窈一愣,以为吓到了他,连忙以手握拳,将手藏到了身后。
“咳,她轻咳了咳,抬眼时看见他雪白的皮肤上被她刚才的手染上了红,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从袖中取出手帕,给他擦着,“对不起,我刚忘,,
他轻摇了摇头,又将头低下,问:“瑾是哪个字?”
“怀瑾握瑜的瑾0”
秦窈说完后一愣,有些歉意的一笑,她忘了他不是中原人来着,“是美玉的意思。你若想看,等回去了,我写给你看。”
他没点头也没拒绝,只是指着秦窈身后的右手,“你的手?”
“没事,小伤而已,现在可能都结痂了。”
门外,回来的新兰敲了敲门:“小姐,衣服买回来了。”
秦窈应了声,“你先坐着,我去拿下衣服。”
门口新兰神色怪异,秦窈被她瞅地不明所以,接过衣服,还不等她说话,新兰便一溜烟儿的跑远了。
房中正好有个软榻,秦窈将手中的鞋放在他脚下,“先穿上,然后去榻上将衣服换了。”
谁知,他半天没动。
秦窈不解,问:“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秦窈也不急,只是耐心道:“要是不穿厚点儿,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这是刚随便买的,你先将就着穿。”
“我…不会。”他揪着衣角,垂下睫毛不断煽动。
秦窈听了,直接蹲下,替他穿上鞋子,“衣服会穿吗?”
凳子上的人连连点头。
秦窈轻笑,见他可爱的样子,抬手揉了揉柔顺的发,“那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一声。”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垂着头,秦窈知道,他是想掩盖自己的眼睛,伸手穿过宽大的衣袖拉住了他的手。
回去后,还不等秦窈开口,息竹已经带着人去收拾房间了。
秦窈先吩咐让他一个热水澡,再让小厨房的人准备些暖身的汤。
而新兰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男子,跟着他进去了。
“小姐,您今天…”
息竹笑的一脸猥琐,秦窈别过头,“收收表情。对了,査帐的事,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息竹也敛了神色,正经起来,“小姐,吴掌柜拿去的,多数都追回来了,只是,有些像较名贵的瓷器等东西,已被她转手卖了。只余下银票,东西找不回来了,人,我们已经押去府衙了。”
“卖了?还挺精的嘛。找不到了便算了。”秦窈也没计较,更何况,从秦氏出去的东西,都有落款,她不怕别人拿去做别的什么。
息竹站着对新兰使眼色,无奈,新兰闭眼当起了瞎子,她只好为难道:“小姐,还有一事。”
“什么?”
“家主差人送了信来,还有一句话。”
秦窈顿时头大,“祖母说了什么?”
“家主说,她已知晓了小姐的心上人为谁,现下只是顾及着公子家的面子,没去提亲,但小姐必须即刻赶回去,不然,家主就替小姐前去了。”
“什么?祖母她…”
秦窈无奈,她当时虽不全然是随口一说,但是,祖母又是如何知晓的?明明人就在…
唉!
“信呢?”
秦窈展信大概看了看,眉却越拧越深,她就说出发那天祖母对于她成婚这事还不急切,原来是因为这事。
旁边息竹与新兰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又垂下了眼。
“息竹,将各掌柜叫过来,新兰,着人收拾行李,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回盛京。”
秦窈起身快步走回房,趁着空档换了身衣服,往书房走时,又停住,“新兰,去西厢看看,若有需要的,派人去办,让他好好休息,还有,给马车上多放几层垫子。”
新兰眼珠子一转,看这情形回去后,她们秦家可就要有一位主君了,到时候家主必定开怀不已。
而秦窈却是一夜未合眼,和众掌柜将日后的计划讨论好后,又写了两封信给沈梦和阿勒羽。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已寅时了,院中的仆人正忙中有序的将东西往马车上装,动作轻稳,不见吵闹。
秦窈揉了揉眼,先去洗了个澡,算是解乏也算是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