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忡进来有一会儿了,可是苏凝在走神,没有注意他进来,这会儿还笑的无比灿烂。
“咳,”苏凝收了嘴角,问:“我有那么开心?”
陈忡坐在一边肯定道:“不仅开心,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她摸了摸脸颊,自己真有那么明显?
“没什么,就是小风给我寄了封信。”
信?陈忡不动声色瞥了眼苏凝手上的纸,状似不经意道:“小风?苏侯将军?他是来问瑾妃娘娘的事的吗?”
“嗯?”苏凝一愣,突然想到陈忡还不知道之前的事,也没必要瞒着他,点头:“对,也不对。”
看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苏凝细细讲了讲她和苏侯敏的计划,顺带提了提三人从小到大的情谊。
“难怪为何记不清以前的事了,这也是你们安排的人?”
“不,这是巧合,具体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有些复杂,还涉及到一些怪力乱神,苏凝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以,她是真失忆,又恰好同瑾妃长得一模一样,你们便将计就计。”
阿这,猜这么准?
她们暴露的这么明显?
“放心,若不是你同我说,没人会怀疑的。”
陈忡看出她的心思,心里也觉得两人实在胆大,竟设计出了这么一场戏,中间一环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这样真是老天相助。
而且,他转头望着低头继续研究棋盘的人,眼里心里都是对她的怜惜,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承受着周围人的误解,背着骂名,却仍泰然以对。
或许,当时她的拒绝,也是因为这个计划,她害怕将他也牵连进去,他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也错的离谱,居然会那样想她。
这边终于决定好该下在哪儿的苏凝放松的抬头,迎上的就是陈忡心疼的目光,她疑惑,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果然男人的心情同六月的天气一样,变幻莫测。
这日苏凝起来推开门,就瞧见了一片白色的世界,院里落了积雪,树上,屋檐上,都是。她回屋添了件微厚的薄袄,将一个只有女子巴掌大的汤婆子塞进了怀里,就去了永寿宫正殿。
冬日一来,天气冷了起来后,苏敏起的也是越发的迟了,她们这些宫人也能抽空偷个懒儿。
她正给苏敏梳头时,屋外进来个小太监,他穿着夹袄,进来先跪下问安,同时也带来个消息。
蛮夷人来了。
苏凝之前收到了苏侯风的信,一点儿不惊讶,苏敏却兴致勃勃的问东问西。
小太监也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之后,吞吞吐吐道:“娘娘,听说蛮夷这次是来议和的,他们还带了许多五官深邃,身材高挑的舞姬过来,一同的还有个部落里的公主,可能是打着和亲的念头。”
他这话一出,苏敏本不错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和亲,还跟着个公主,用意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苏凝挥手让小太监下去。
边给苏敏戴着簪子边道:“娘娘觉得这枚簪子如何?”
苏敏抬头,见苏凝手上捏着的是刻成白莲状的银簪,若将其点缀在乌黑的发间自是极美的。
“不错。“
苏凝又从首饰盒里找了个金色的凤凰步摇,问:“那同这个比呢?”
“当然是步摇更胜一筹,这两个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话未落,苏敏心间一亮,是啊,只是个蛮夷送来求和的可怜女子罢了,她身处这个时代,不能要求太多,有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碰,否则,她不缺那一个。
想通的苏敏等收拾妥当后,又开始带着宫人们在院子里玩,正好下了雪,不论是打雪仗或是堆雪人都正正好。
苏凝这段时间在永寿宫渐渐边缘化,苏敏在知道她喜欢陈忡后,也不拘着她,任她来去,反倒是同小雀,芸儿她们热络了起来,两个小丫头业务能力也是越来越熟,她现在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第二日,皇上就下旨着令在太液池举办一场宴会为使者接风洗尘。
京中凡五品及以上官员,皆可携妻与子女同往。
圣令一下,有些人马上嗅到了蹊跷之处,这次只是个手下败将的接风宴,皇上却让家眷都去,听说来的使臣团里,不仅有蛮夷的三王子还有一个公主,那还让家里子女去,打的什么算盘,略微一琢磨就全明白了。
结果,这次的宴会上,来的人确实挺多,皇上坐在上首很是满意,却在他打量席间时,发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