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那么想吗?”烧掉最后一沓纸钱后,沈雪禾站起身来。
她背对着他,继续道:“这世上,不是你太孙殿下认为的,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想法,宣闻钧,你知道我最无法接受你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强势,毫无道理的强势!”
以宸王世子的身份长大。
一直以来都被众星捧月般的活着。
他知道自己手握重权,知道自己必定会成为天下的主子。
所以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先入为主的自以为是以外,就根本不知道从别人的视角入手。
“柳死了,你给了他一个世代世袭的爵位,之后呢?你什么都没做,就任凭他们家人之间为了这爵位斗来斗去,这就是上位者的思考方式,不觉得很过分吗?”
这些话,一直憋在她心里,现在是一吐为快了。
可能是气氛烘托的好吧。
她就是不想再隐忍了。
“宣闻钧,我是爱你的,也是喜欢你的,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你甚至为了我还差点几次丢掉性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非常感激,但感激归感激,若道不同,就真的走不到一起了。”
话毕,沈雪禾熄灭铜盆里的火焰,再冲墓碑三鞠躬。
做完这些后,她头也不回的就想离开。
宣闻钧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问她,“如果我为你而改变,你会留下来吗?”
“如果你变了,你还是你吗?”
这是一个相当矛盾的问题。
沈雪禾找不到答案,他亦是如此!
那日傍晚扫墓结束后,宣闻钧没有跟她一起回东宫。
整整三天三夜,都没见到人影。
针对新帝的功德值计划还在继续。
关键转折点就在明天的晚上。
沈雪禾不想中途出什么纰漏,她必须先确定宣闻钧不会成为最大的变量之一。
“什么?喝多了?”
她去了一趟郡主府。
果不其然,还真就问出了一些消息。
周承炎面色通红,一身酒气的趴在榻子上。
老郡主一边给儿子喂醒酒汤,一边抱怨道:“阿钧也真是的,若是和你吵架了,你们夫妻俩坐下来,好好的把事情聊一聊,怎么就不能说清楚?非要拉着弟弟们喝酒,看把我儿子喝的,宏瑞现在还被扣在山里,回不来呢。”
原来小周周是借尿遁,逃出来的。
沈雪禾陪着笑脸,嘿嘿道:“他最近可能是月经不调,我马上进山,殿下请放心,看我怎么揍死他!”
说完,她从郡主府牵了一匹马,径自去了山中侯府。
白宏瑞正巧从正门里冲出来。
他走路都在晃悠,双眼迷离,还不断的大喊道:“救命啊!呜呜呜~~~雪禾姐,快来解救我啊!!!”
“来人,先将宏瑞皇子给送回去。”
几个巫族的人现身,将白宏瑞给弄走了。
沈雪禾大步流星的走进府中。
院子里,随处可见被摔碎的酒坛子。
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酒香,闻一口,好像都能直接醉倒。
巫王神清气爽的从正厅里出来,“你来了?阿钧在里面呢,这小子喝起酒来,真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