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单膝跪地,禀告道:“太子殿下,侯先生被打残了。”
“你说什么?侯越残了?”
完颜傲情绪有些激动。
坐在下首座吃酒的左相有些诧异,深黑的眉头略略皱起。
那侯越是宣闻氏的家臣,私下替右相办事,他是死是残,应该都与太子无关啊。
他为何会有如此不寻常的表现?
左相睨了一眼主位上的太子,试探道:“太子与那侯先生……”
“本太子就是气不过啊!谁知那侯越如此无用,竟是被宣闻钧给揪出来了!”
完颜傲强词夺理。
在他看来,宣闻钧指示沈家那丑女放走他的普陀狮,这等奇耻大辱,他是必须得讨还回来的!
所以他背着左相,偷偷联络了侯越,让侯越自行在军中搞出一点事端来,只要让宣闻钧头疼一阵就成。
可谁知……
“左相,要怪,就怪那侯越太无能!不过,侯越是右相的暗棋,宣闻钧查不到咱们身上!”
“太子好生糊涂啊!”左相气的捶胸顿足。
他喝了一口酒,才强行找回自己的声音,狠声道:“侯越被打残,此事看着不大,毕竟他是右相府的人!但宣闻钧是何许人也?太子故作聪明,可却给宣闻钧提了个大醒啊!太子打草惊蛇了!”
听了左相的话,太子大惊,“先生的意思是说,咱们的人……很快就要被……”
“就要被宣闻钧连根拔起了!”
左相欲哭无泪。
往宣闻氏安插眼线,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每次送出去一百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能留下一人。
可被留下的这一人,不出半月,基本都会被宣闻钧给抓出来,砍头示众,死之前,还得十八般酷刑都挨一遍。
这么一来二去,原本还归属于他和太子的细作,先是逃了一大半,再是反了一大半,剩下的本就为数不多。
现在出了侯越这么一档子的事,就算宣闻钧不动手,他们自己人也要起内讧的!
哎!
这明雍太子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蠢材。
能力不足也就算了,心气儿还特别高。
要不是他出身寒门,又身居宰相之位,为了与右相抗衡,不得不在皇族中找一结实的靠山。
他才懒得辅佐这等昏庸之辈!
这一夜的雨,连绵了一整晚,直到次日晌午才风平浪静,云散日出。
春雨润物,这初夏的雨却能滋养生肌。
雨一停,院子里的花都开了不少,空气清新,还夹杂着泥土的芳香。
和风吹面,到底是暖了三分倒春寒。
王府中的下人纷纷换上了新的夏衣,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
可唯独坐在窗外,一夜未睡,浑身裹着冷意的宣闻钧,成了被夏日丢下的可怜人。
他还孤身一人在寒冬中苦挨着呢。
守在一旁的柳都快把白眼给翻上天了。
柳嘟嘟囔囔的问了句,“世子爷,您猜……驴子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立刻换来世子殿下的一记眼刀。
他缩了缩脖子,在心里嘀咕道:“是倔死的!”
又过了片刻,宣闻钧还是憋不住,问道:“沈雪禾回沈家了吗?”
柳道:“属下不知,殿下要不要亲自去瞧瞧?”
“沈国公府是宸王府?本世子说去就能去的?”宣闻钧瞪眼。
柳无语肺腑道:说的您好像每次都不是随便就溜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