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看来您真的是误会世子妃娘娘了!”柳一脸哭相的说道。
而宣闻钧却像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般,径自往沈国公府外走去,可他的背影,却僵硬的有些可怕。
即便是自小就跟在世子殿下身边的柳,都从未见过今日这般落寞的主子……
宣闻钧,你不分青红皂白,你一意孤行的认定我是罪魁祸首,凭什么?就凭你功高盖主吗?
不不不!我没做错,我不会道歉的!
宣闻钧,你放我下来,我……我要和你绝交!我要一走了之,再见,再也不见!
那些悲痛的,绝望的喊叫声,此刻就像梦魇一般,来来回回,挥之不去。
宣闻钧的剑眉越蹙越紧,紧到几乎要崩断。
沈雪禾,你是真的走了吗?
你是真的……不再回来了吗……
明雍王都。
盛夏将至,气温有所回升,街面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声不止,一片欣欣向荣,热闹非凡。
而行走其间的沈雪禾,全身都散着阴沉沉的怒气,与这市井的繁华格格不入。
时值黄昏,日头西斜,白昼还晴空万里的天儿,此刻已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刮风了。
几个小贩收起铺子,相约去酒楼喝上一杯,乐呵乐呵。
还有三四个妇人装扮的女子,在街角拉着贪玩的孩子们回家吃饭。
一个个都有归宿,哪怕是巷子里行乞的乞丐,都知道入夜后,该去哪里睡上一觉。
可唯有沈雪禾孤身一人,她既不属于明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这里,甚至连“沈雪禾”的身躯,都并非是她的!
那种孤独感,就像万千看不见的白蚁,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将你的心房蛀空……
再想到那可恨的宣闻钧,简直就是一不长脑子的大混球。
就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明雍王朝的第一战神呢?沈月如随便作一下,他就信她说的话,还要逼她去赔礼道歉。
她才不会向那朵黑莲花低头呢。
哪怕流浪街头,也好过被人奴役欺负!
天慢慢黑了下来,家家户户开始掌灯,烛火的温润,油灯的闪烁,沈雪禾经过每一户人家的门口,都能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还有一家人的嬉笑声。
没来由的,她心口一酸,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敢问姑娘芳龄?竟是将自己哭得如此之惨,莫不是才三岁?”蓦的,一只素白的手,拿着一方素白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雪禾眉头一蹙,抬头,正对上一张文文弱弱,却异常好看的少年脸。
好熟悉啊!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呢?
“沈二小姐不记得我了?那日在宫中花园,你不是还替我包扎过伤口嘛!”
被少年一提醒,她猛得就想起来了。
还是如那一日一样,一身粗布青衫,没有半点花纹修饰,甚至在衣领和袖口的位置,还有缝缝补补的痕迹。
一个能进宫,却非常贫穷的古怪少年!
她可是不会真的把他给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