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原是空无一人的花园里,竟有急促的脚步声走来。
青衫男子眉宇一蹙,寻声望去。
沈雪禾将自己的手帕劈头盖脸丢了出去,道:“你受伤了,先止血包扎。”
男子身形一晃,脚下作势就要躲她。
可当他无意中撇见她胭脂尽褪后的脸时,人也愣住了。
半张被黑色胎记覆盖住的脸……每月十五……
仅这两个细节,就能分析出,此刻正满脸关切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沈家那位即将出嫁的宸王世子妃!
“你……”男子惊愕万分。
不是因为他猜出沈雪禾的身份,而是因为,沈雪禾竟然肯接近他,甚至还肯亲自动手为他止血包扎。
记得上次还有人肯主动跟自己说话,那已然是十年前了。
沈雪禾手法灵巧,帕子在伤口处左右一缠,再将两个角绑在一起,直将青衫男子的手捆成了包子。
“七天内不要吃荤腥,鸡蛋也不行!还有,一日三次上药,只能用淡盐水清洗伤口,懂了?”
说话间,她迅速从玉佩空间中取出一包外服的创伤药,塞入男子手中。
男子摊开手,看着手中的药包,早已凉透的心,竟莫名涌出一股难言的温暖。
他讷讷道:“一个陌生人而已,却如此关心,你许是不晓得我是谁,所以才……”
“你就算是地狱里钻出来的小鬼,我照样治!”
因为在医生眼里,病人只有轻重缓急,不分身份地位。
再者……
沈雪禾拖着下巴,仔细瞧了一眼这青衫男子的脸。
很俊俏,可与宣闻钧的帅不同,他更偏柔弱一些,有点雌雄莫辨的美。
但再美,这张脸也很陌生。
原主活着的时候,因为常年被柳氏下药,性格敏感阴沉,基本都是常年不怎么出府的,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不然怎么会挖颗萝卜就当菜,对宣闻钧那臭渣男穷追猛打呢!
要是她选,她宁可选择眼前的这只小奶狗,总归不会整日气她!
她都快被宣闻钧给气到生无可恋了……
宣闻钧,画外音:到底是谁气谁?沈雪禾,请你要点脸!
青衫男子紧了紧拿药的手,正想恭敬行一礼,也算是道谢了。
可沈雪禾却拖住他正要下拜的胳膊,笑道:“医者仁心,我就当积福行善了,不用感激我,我走啦!”
话音甫一落地,人却翩若惊鸿的飘走了。
“沈……”青衫男子屈前几步,想将人追回来。
只是一想到她即将成为宸王府的世子妃,那颗为她而跳动的心就又沉了下去。
男子自嘲的揶揄道:“人家是宸王府世子妃,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何必自取屈辱,最好赶紧断了不该有的念想才是!”
然!心中虽是如此警告着,可他仍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竟直直追随着沈雪禾轻快柔美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外。
与此同时,有人冲他大叫道:“哎呦,我的靖王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儿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