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歌一惊,“怎么会?不是说这件事还有得磨吗?”
不管是李金涛还是敖克密,两个人身后都是有所依仗的,无论除掉谁,都会得罪人,岑王负责主审此案,无疑是捏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手里。
然而本该焦灼的局面,如今却瓦解了,甚至说结束了,凤清歌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她还指着这事多膈应一下岑王来着,不想没机会了。
墨景玄道:“敖克密留书自杀了,遗书里头供认不讳,将大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只是他这一死万事方休,但也因此祸及家人,敖家嫡系这一脉家产全部充公,十岁以上男丁全部被流放,女眷及其稚子虽未获罪,但没了家产,又无依仗,往后的日子怕是极其艰难了。李金涛虽然性命无忧,但也没讨着便宜,男丁一例流放到北极之地,女眷悉数充入教坊司,此外,儿孙永无再科考之日。”
女眷跟稚子得以宽容,还是看了太后的面子,毕竟蒋老妇人跟太后也算是亲眷。
“留书自杀?”凤清歌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前些日子李金涛就自杀过一次,皇上震怒万分,才苛责过岑王,更是命令刑部严加看管,所以根本就不会再给他们自杀的机会,更何况大牢里头,敖克密是哪里来的笔墨纸砚?死也就死了,还能留下遗书?这根本就说不通。”
墨景玄见凤清歌头脑清醒,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免露出一抹欣赏的眼神。
凤清歌被他这一看,激动的心情瞬间冷静了下来,“王爷勿要见怪,清歌一时失态了。”
她一个闺阁女子,竟在亲王面前高谈阔论朝政,当真是有些不知所谓了。
“无妨。”墨景玄摆摆手,根本就不曾在意,“你分析得很对,既然晓得敖克密根本没有机会自杀,而他却偏偏自杀了,还留下了遗言,清歌,不妨想想谁有这样的权利?”
墨景玄说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往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刹那,凤清歌的脑子一个激灵,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是……皇上……”
墨景玄没有出声,只微微垂首。
虽只有一个动作,凤清歌却在其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略加一思索,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无独有偶,岑王此次赈灾名声大显,威望远超太子,甚至有些凌驾于皇帝之上。
皇帝毕竟是天下之主,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头上蹦跶,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岑王的王妃是凤云娴,而骠骑将军府是凤云娴的外祖家,敖克密又是骠骑大将军幼女的公爹,两家可谓是一体,动了敖克密,相当于就是断了岑王的一条臂膀……皇上这是想杀鸡儆猴啊!
因此,敖克密只有死这一条路。
果然,君心深不可测,伴君如伴虎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墨景玄不动声色的看着凤清歌,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立马就明白她是想清楚了,便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你既已知晓,那便不要再去深究了,免得引火上身。”
敖克密死了,岑王可不止是断了一条臂膀那么简单,若是他没有想错的话,失察之罪是逃不了的。
凤清歌又不是傻子,晓得其中的厉害,自然不会再去趟这趟浑水,当然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立马就道谢。
“多谢王爷提醒,清歌记下了。”
“那便回吧!景色虽好,气候却不好。”
“王爷说的是,不可让五公主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