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父亲母亲面前,我也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还以为大嫂是接受了我的法子,也认可了我的那些话,怎么一出了门,就拿这话来问我呢?
我过门才不过几日,哪里谈得上得罪不得罪这样的话。
只是听大嫂这样说,我心下倒惶恐的很,只怕是我得罪了大嫂才是真的。”
蒋氏面色微变:“你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明眼人,婆母她不大喜欢我,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大嫂是真心要与我谈,还是只打算套套我的话?”
蒋氏拧眉:“成瑜,我既叫了你来,又不许丫头们跟上来,自是要真心与你谈一谈的。
这国公府里,咱们是妯娌,将来无论如何,也是咱们更亲近的,不是吗?”
亲近蒋氏?她可不敢想。
蒋氏这辈子的指望都在萧景行一个人身上了,旁人还真不在她眼里,更不会在她心上。
她若对人有三分真心,也不至于和萧景行成婚多年,在国公府和长公主府都不得人心。
当初的事情许是年幼糊涂,又或是她母亲陆夫人教唆,反正怎么样她都做了萧景行的发妻的。
许成瑜吸了吸鼻尖。
依她看来,国公府这一众女眷,就没有一个是小肚鸡肠的。
蒋氏干的事是上不了台面,叫人心里膈应,可蒋氏自己要真是个好的,肯真心待人,旁人也未必因那一件事而一辈子都看不上她。
“大嫂说谈心,那咱们就谈谈心。”
许成瑜唇角的弧度不曾淡过:“大嫂方才问我那句话,是觉得我在母亲面前所言,针对了你?”
蒋氏扭扭捏捏的:“实是你说出后面那番话……你大哥说的那些,是不想叫我在婆母面前难做人,替我把话说了罢了。
你刚嫁进来,或许不太清楚,我们屋里每个月的例银,只怕都不够你在家做姑娘时同闺中好友去吃个茶的,以后日子久了,你就晓得我们的难处了。
说句实心话,婆母她不太喜欢我,祖母上了年纪不过问孩子们的事,二婶婶是个油瓶倒了也不扶的人,国公府中她一概不插手。
婆母每个月只在国公府上住五日,可她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府上一切都要过婆母的手。
这些年,我们房里的吃穿用度……你大哥也是受我连累罢了,婆母一丝一毫都不肯松松手,反而严苛的很。”
她唉声叹气的:“真不怕你笑话,我嫁妆箱子开了不知多少次,拿去典当了换银子。你大哥日常在外走动,哪一处不要钱呢?
他心疼我,每每手上有了富余,便替我赎回来,若有赎不回的,就折了银子给我补回去。
你和二郎这次一开口就是一万两……成瑜啊,真不是我和你大哥推辞,我们是真的很为难。
就单是给你的那五千两,你大哥也要攒很久,才能攒下那些钱来的。”
她还是不说实话。
当然了,许成瑜也没指望她说实话。
她面色也苦了苦:“我若知道哥哥嫂嫂私下里这样难,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开这个口,或是派人先给嫂嫂送一万银子也不值什么的,如此说来,今次果真是怪我糊涂,该事先问一问嫂嫂,再和二郎到父亲母亲面前来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