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闵行这两天气不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长亭和长路从小跟在他身边伺候,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性情。
他出身好,旁人眼里是一贯的脾气差。
小的时候就是个活阎王,走到哪儿都是小霸王,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看似是个最不好说话的。
可是跟着他的人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
养的再金贵,却也不是个挑剔爱拿捏人的,反倒随性的很。
越是这样的士族高门,才约不会自视高人一等,有事没有便要拿乔托大,甩脸子给底下的奴才们看。
但是这两天就不成了。
并没有人得罪他,但他看谁都不顺眼。
今天上的茶不够烫,过会儿又太温了没味道。
灶上的厨子就没换过,可烧出来的菜突然就不好吃了。
底下伺弄花草的花匠打理府中草木,他从前是夸过的,眼下也变得不好起来了。
窝在府里也不出门,有人下帖子来请也一概全都给退了。
府里伺候的人提心吊胆,就怕哪点儿不如他的意,又要挨骂。
不过好在萧闵行不喜欢责罚奴才们,不然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长亭和长路心里明镜儿一样,就是不太敢在他火气最旺的时候往上撞。
这一日早起,瞧着他心情还算不错,长亭才赶上去劝说两句:“主子,听说许家来了个客人,是许家大老爷的恩人之子,这些天跟许家走的可勤快了,关系处的也不错,大概要留在扬州过年,您想不想见一见?”
果然萧闵行白眼一翻:“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什么人都要我去见不成?”
这话多矫情呀。
他从来也不是这样的。
虽说出身好吧,少有那样真的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时候。
更不会轻易看不起什么人,觉得自己真就高人一等。
这显然就是那个吴家公子招惹的。
跟人家连面儿都没见过,先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长亭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他好像……也能理解。
那个年纪的郎君,又是什么恩人之子,出入府邸,他主子担心的是五姑娘,可不是什么吴大公子。
长路眼珠子一滚,出起馊主意:“马上就是除夕夜了,今年说好了要去许家过年的,主子怎么不请了五姑娘出来逛呢?
这些天城里可热闹了,到处张灯结彩的。
运河上近岸处还停了花船,知府衙门的官船,可以上去玩儿。
听说打从明天起,还有杂耍班子,一直热闹到元宵。
现在街上就已经有卖灯的了。
您请了五姑娘出来逛一逛,便是买个兔子灯,等到元宵的时候再拿出来放,也是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