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闵行估摸着,她也不是那样的性子。
他点了点桌案,发出几声闷响。
长路略一弯腰:“主子您说。”
“你派人盯着点儿,要做古玩生意,她就得去收东西,古玩珍宝,得花不少银子。她是个有眼力的,不是好物件儿,还入不了她的眼,你寻摸着,她要是派人到哪儿去收东西,你就安排几个人,开了我的库房,随便拿几样出去,一概都只说家中急等着用钱,三五十两,百八十两的,寻个由头,卖给她。”
他一面说,一面反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她太聪明,未免叫她看出端倪,把人散开了,别可着一个地方卖东西给她,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儿,不然我把你送回京城去。”
长路后脖颈一缩。
这不就相当于拿自己的银子,去填许五姑娘那个大窟窿吗?
她要开门做生意,管主子什么事儿。
人家许家的嫡姑娘,这点儿银子拿不出?镇店之宝拿不出?
好嘛。
主子的库房,但凡开了,哪一样是便宜货啊。
那随便拿出一件来,放到旁人家里,都是能代代相传的好物件儿。
唯一的劣等货色……
哦,上回主子拿去人家家里,借机接近五姑娘的那幅画,叫五姑娘批的一文不值的那副,那就是唯一拿不出手的了,可就那样,那上头也的确还有顾恺之的丝毫真迹呢,也照样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了。
败家啊,他主子实在是败家啊!
长路半天不吭声,萧闵行不悦抬眼,眼风扫过去:“你有什么问题?”
他忙摇头:“没有,奴才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都听主子的。”
萧闵行收回目光:“等知微楼开张了,你再派人去,把那些东西都买回来。”
长路:“?”
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吧?
那样好的东西,几十两银子卖出去,再去人家楼里头,几百两,上千两的收回来,一来一去,一样东西,就得赔进去千八百儿甚至更多!
主子家大业大,便是不靠国公府和公主府,如今自己挣下的这份儿家业,也是够他这么作的。
但这未免也太……
萧闵行又看他:“你又有什么问题?”
长路硬着头皮:“主子,五姑娘要知道了,一定很感动。”
萧闵行又嗤:“没打算让她知道,所以你办事机灵点,叫她发现了,我就剥了你的皮。”
长路欲哭无泪。
刚才不是说把他送回京城吗?这怎么又要剥他的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