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说道,“我听了给我报信的那个和尚的意思,应该是有人管这些事情的,还说让我明天天亮再去接,不然下雨路滑,又是山路,格外的不安全。”
“恩,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去接你嫂子,秋实啊,今晚上你跟婶子说的话,婶子想让你不许跟别人说,任何人都不行,因为,因为婶子和你嫂子,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陶然每每说到这里,就觉得痛到不能喘息。
那么小的一个生命,是多少人期盼着的生命,却还没来得及来这世上看看风光,就这样走了。
陶然无法想象洛梦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的痛彻心扉,陶然更无法想象苗秀兰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的伤心欲绝,她真怕苗秀兰知道这样的事情而一病不起。
毕竟,那个小生命,承载了太多人的希冀。
秋实不知道婶子为什么这样要求,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婶子,我不记住了。”
片刻之后,小六子把饭热好了,秋实自己盛饭端到了木桌上,只是,他明明饥肠辘辘,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明明已经欢乐了几天的小院里,再一次的被愁闷苦痛笼罩了。
陶然的心里在盘算这件事,她现在似乎才意识到为什么洛梦最近吃的很多,吃酸的吃辣的,可是,她之前竟然以为是洛梦想通了要化悲愤为力量才变得那么能吃,真是老糊涂了。
她知道洛梦的月信不稳,却没想到,就因为太过了解这个情况,竟然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擦肩而过了。
晚上,夜深人静,屋檐的雨滴还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秋实睡着了,小六子小七睡着了,叶春暮从未醒过,陶然却辗转难眠,她格外的心疼洛梦,幸亏洛梦现在是被安置在佛门净地,不然,她真的是拼了老命也要把洛梦接回来好好的照料。
实在是无法入睡,陶然干脆下床,找了香烛,在门外朝着天的方向,点燃了几只香,她想着,好好的送送那个孩子吧,希望他能重新投胎到个平静安详的家庭里,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陶然回到了房间内,她有些疲惫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叶春暮,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煎熬多久,她真心的害怕七梦会撑不下去。
夜雨淅淅沥沥,如牛毛,像细丝,密密的斜织着,织成了一张网,网住了这世间的痛苦。
京城的雨,江州的风,落日镇的初雪。
前两天收到了洛梦的家属,苗秀兰这几日的精神着实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她盼着,盼着儿媳和儿子的归来,她盼着一家团聚的日子。
洛长河躺在床榻上,枕着胳膊,若有所思。
“老二,你说七梦这孩子,书信上只说了她自己和女婿的情况,还说了京城的医馆,怎么没说你陶家婶子啊?”
洛仲闭着眼睛,由于白天的时候在前面百货店帮人家搬运东西很疲惫。
“爹,你想婶子了呗?那不是有书信地址么?你写一封不就得了?”洛仲直接说出了老爹的心思。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爹不想写一封?”洛长河说着这番话就翻了个身,盯着儿子略带恼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