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歪头看了看少年,见他两颊通红,唇角向上挑了一下:“可是才来的?”
“嗯!”少年快速地点点头,继续揉搓着帕子,怎么也不肯拧水。
谁没年轻过,南宫煜表示理解少年,他大方地走过去:“我来吧。”
谁不是从青涩少年走过来的,只是他们不一样,他当年是帮比他小的妹妹处理伤口。
少年快速将手缩了回去,是伤者的朋友自愿帮忙的,不是他不干,想明白之后他乖乖地站到了边上,也不挡着南宫煜。
南宫煜将帕子的水拧去之后,边叠帕子边坐回了他原本的凳子上,看清浅的眼神里多少夹杂着点不善。
清浅被南宫煜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他该不会要趁机报复吧……清浅还来不及继续往下想,南宫煜手里的帕子就按了下来,清浅倒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今儿就算是栽在南宫煜手里了……
哎?
他下手竟然不重……
温热的帕子在脸上轻轻擦拭着,碰到伤口处他动作更是轻缓,有轻微刺痛,但这是难免的。
清浅心里平静了,她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打探情报,见南宫煜正回头将帕子递给医馆学徒,而医馆学徒也很默契地递了另一块给他。
南宫煜拿着帕子转回来,见清浅正睁只眼闭只眼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要当独眼龙?”
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好感就又被南宫煜亲口浇灭了,清浅连眼神都懒得给南宫煜了,直接就闭起了双眼。
南宫煜冷笑一声:“钟清浅,挺享受啊。”
清浅依旧闭着眼睛,也不否认,直接就:“谢谢。”
南宫煜再次冷笑一声,抬手继续给清浅擦着脸,今儿个就不与清浅论长短了,小本本上记上一笔,日后再慢慢算账。
上药时清浅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南宫煜这边药才碰到伤口,清浅就疼得往后缩,她也不想躲,但是那股刺痛让她控制不住想躲。
南宫煜已经下手很轻了,看着清浅躲闪,他也只能来硬的了,一只手捏住清浅的下颔,固定主清浅的头,让清浅少动弹,另一只手给她上药。
清浅也尽量配合着南宫煜,长痛不如短痛。
少年在一旁递着药,露出一脸姨母笑,兴许他是学到了。
入夜,夜城又恢复了平静,街道上极其安静,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明显。
月光洒下,照得墙壁发白。
一个身影匆匆闪过,影子映在墙上,拉得很长,背上还背着个包裹,手里还抱着东西,佝偻着背,白墙上的影子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他的影子在白墙上消失之后,另一个身着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墙上,那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东西,她目标明确,直逼前人。
在前面那人拐进一条巷子之后,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就换了另一条路。
前面那人以为没了追赶,这才松了口气,他抱紧了手里的木盒,刚转过拐角,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月光下,那人身上的斗篷是暗红色的,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没有血色的嘴唇。
一阵风刮过,身上的斗篷飘起,只见她怀里抱的是绘有远山月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