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授课时时常会用笔墨,怕宽袖用笔容易沾墨,便只穿了件青色的窄袖齐腰长裙。
小王爷叫得急,她连衣服都没换掉就被任管事请到了东院的书房中。
任管事将人带到,便出去守在门口。
暮朝颜狐疑地看看门口的任管事,又看了看坐在书桌后正拿着本《论语》研读的小王爷。
这两个人一在府中闲着就总弄些幺蛾子,简直比她的那个妹妹还要闲不住。
“妾暮朝颜,见过小王爷。”
暮朝颜上前作礼,书桌后的小王爷翻了一页书,并不理。
暮朝颜转了转眼眸,瞧见书桌上有几张早前小王爷练的字。
她走过去将那纸拎起来,缓慢诵读:“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小王爷这是又看上谁家的姑娘?可用朝颜帮你参谋参谋?”
小王爷抬眼看到她身上授课时才会穿的窄袖长裙,气从心来,当即重哼一声:“你好得很!是参谋对方才学如何,好准备日后因材施教吧?”
他将书丢到桌上,抬眸凝视桌前的女子:“本王从前竟不知,暮大小姐喜欢效仿圣人,弟子三千啊?”
这话里的讥讽全然表现出来,字字如针、锋芒毕露。
就连门外的任管事听着都额间发汗。
屋内被凝视的暮朝颜却不急不缓,她将那幅字放下:“原是因为这事儿。小王爷若不喜欢,我回去便修书让她们明日不必再来,如何?”
暮朝颜这话哄在了点子上,一举浇熄了小王爷心头的怒火。
“这还差不多。你方才看了我的字,且说说这字如何?”
暮朝颜微微一笑。
“此幅字笔势刚健,妾以为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小王爷被哄得开心,嘴角上扬,整个面容都柔和下来。
他伸手从书桌上的诸多纸张书籍中翻出一封信,信封表面是用娟秀幼体写的“阿姊亲启”。
“你家那只小麻雀给你的信,我可没打开看。”
暮朝颜一怔,欣喜地将信接过。
小王爷收回手,见她只接了信却不打开,便又拿了根笔佯装要写字:“你便在这儿看吧。看完若是想回信,正好在这儿写了,让任秋风直接寄出去。”
“多谢小王爷!”
暮朝颜将信打开,里面的纸张有厚厚的一叠,她便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看。
小王爷见她读信认真,也不察觉他的目光,便蘸了墨提笔将她看信的模样画下。
暮朝颜看完信,嘴角漾着笑意。
小王爷手下的画也刚好画完,他在暮朝颜看到之前将纸翻转过去,而后问:“你妹妹都写了什么东西,竟这么厚一沓?”
“不过是一路游山玩水的见识,她话密,便写的也多些。”
暮朝颜将信折好又塞回信封,瞧着却没有要借书案回信的意图。
小王爷问:“你不给她回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