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先一步将药送了出去,看着病人喝下,才重新回了药柜后方。
掀开白色轻纱布,瞧着女子憔悴模样,当真叫人心疼不以,又不好多说什么。
“你今日来,是想调理好身子继续怀孕,还是想求得个建议解脱?”
叶子锦轻声询问。
女子闻言,眼泪倏然顺着眼角滑下,眼眶本就带着长年累月哭泣的红色泪沟,我见犹怜。
“我自是想求得脱身之法,奈何家中管的严苛,只能每月接着身体不适,寻找大夫调养身息为由,前来询问一二,多也不过给我开些补药,何曾想过我想不想吃?”
短短几句话,叶子锦便知晓了她家中发生的大致事故。
如今大夫多为男子,多直接考虑有什么病医什么,哪会想着对方是否有心疾?
亏得叶子锦也是女子,能感同身受一二,才明白她心中所想。
“你且先和我说说,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逼得你这般凄苦。”
“我家中虽不算是名门望族,但也衣食无忧,不曾想年少时选错了人,嫁给了我如今的夫婿。”
她说到这,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变故,不由哭的更为伤心。
后续的话中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自从成婚以后,他便每日不着家,也不似之前对我嘘寒问暖。婆婆对我也颇有些不满意,处处刁难,一心想要我为他们家延绵子嗣。”
“前几次怀孕都是女娃,任凭大夫一句话便将其给打掉,偏生我这肚子不争气,也没能怀一个男孩儿,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见她分外自责,叶子锦提醒道:
“此事不怪你,缘由也不在,你生儿生女更不是你能决定的。”
光是这么说,似乎并不能帮到什么。
“你家中父母呢?他们没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无意戳到了她的痛处,哭的更是梨花带雨。
“在我成婚后不久,家中父母接连死亡,不少人都说我是祸害。”
叶子锦听的直皱眉,她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这种事情分明是人为。
“你夫君家中原本是做什么营生的?家境如何?可比你出嫁之前好?”
女子摇头,“他家住在山中,靠着他父亲砍些柴火拿到城里来卖维持生计,算得上是贫苦,便或多或少的帮衬几分。”
叶子锦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几分寸。
其实这件事情一早她就应该有所怀疑,但是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叶子锦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呢?你对你夫家有何看法?”
女子柔若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我想离开夫家,无论去哪儿都好,哪怕自生自灭,也不想在那囚笼之中待一辈子,受人白眼,受人欺凌。”
叶子锦点头,“你心中即是有这般打算,就不该来找我,而是应该直接去找官府,叫官府为你做主。”
“我之前并不是没曾想过这事,但是当年,陈广他……”
女子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若非当时夫家来得及时,自己怕是还要被陈广给玷污,早不能苟活到如今。
也因为这事,她在夫家也没少被打骂过,之后难再萌生这种想法。
叶子锦给她递上手帕,叫她擦擦眼泪。
“禹州已经换了天了,陈广被处死,现在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经现任知府打理,他是个好官,你且信他一回,定能为你讨个公道。”
“我不要什么公道,我只想与他合离,哪怕背负一身骂名也在所不惜。”
她眼神坚定,由不得叶子锦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你能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好事,你且大胆的去找知府,我也定能保你名声。”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向她时目光烁烁,“当真?”
“当真。”叶子锦语气笃定。
随后一板脸,“可你眼下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只有照顾好了自己,才有精力去对抗你夫家。”
女子破泣为笑,“那就有劳大夫给我开两味药,好好调理一番。”
叶子锦拍了拍她肩膀,起身去给她抓药去了。
“我家少夫人呢?”
门外的两名家丁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跳了进来,直逼问陈丫丫。
陈丫丫刚才听了不少,多少了解这事,对这二人并没有好语气。
“这不在里面看病吗?我们做大夫的还能吃了你家少夫人不成?”
叶子锦从里面出来,恰听到陈丫丫说这事儿。
“丫丫,不得无理。”
虽然是制止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家夫人之前流过产,身子羸弱,是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近期不宜做**,还望你告知你家少爷,叫其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