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回事,没休息好吗?”应老爷子皱着眉头,掌心贴在姜稚鱼的额头上按了一会,“是不是生病了?”
姜稚鱼张了张口,又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我没事,您别担心。”
“医生呢?早上替她做检查了吗?”应老爷子问。
坐在副驾驶上的护士赶紧说,“已经检查过了,小姐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应该是在房间里待太久了,神经有些压抑,出来散散心应该就没事了。”
应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姜稚鱼一眼,“回去之后再检查检查。”
姜稚鱼乖巧的点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到墓园,风有些大,护士在后面推着轮椅,前面有保镖撑着伞替她挡着一部分的风。
应然的忌日过去了不过一个多月,墓碑附近的杂草才刚刚长出来不少,上次还是她和沈言肆过来清理的。
除了她和孟霁明,其余人都在后面等着,包括应老爷子,似乎也不愿意来墓碑前看上一眼。
孟霁明对着墓碑鞠了个躬,姜稚鱼说,“我想在这里单独待一会,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孟霁明嗯了一声,替她把棉袄拢紧了一些,然后抬脚离开。
应老爷子正拄着拐杖,远远地看着应然墓碑的方向,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凄然。
“你怎么回来了?”
“她想好好静一静。”孟霁明顿了顿,“老爷子,您也有十几年没来了,这次,您去见见应然阿姨吧。”
“……”
有风吹来,伴随着应老爷子深深地叹气的声音。
孟霁明的两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天蓝色的瞳仁里印着那住着拐杖的缓缓往那边走去的身影,轻轻扯了扯唇。
“妈。”姜稚鱼开口,她瞧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应然笑的灿烂的脸,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来。
后背有风吹的沙沙的声音,伴随着很轻很轻的拐杖落地的声音,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又痛苦。
“我可能再也不会幸福了。”
拐杖的声音戛然而止。
“您总说,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苦也是幸福的,甚至您在临去世之前都在跟我说,您不后悔。”
“可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这段时间,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很痛苦,可我还要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妈,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坚持下去?”
“我好像。”
“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了。”
“我去找您吧,好不好?等着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去……”
她低着头,泣不成声。
应老爷子最后还是没能来见应然一面,最后站到姜稚鱼面前的,还是孟霁明。
她抬着哭的红肿的双眼盯着他,两人交换了眼神,孟霁明微微叹气,“老爷子下了通知,行程提前,我们明天就走。”
姜稚鱼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失。失败了吗?”
孟霁明说,妈妈是外公心里唯一的遗憾,所以他才会想想在沉寂了这么多年以后来尽自己可能的弥补姜稚鱼。
但是……
也许他们到底还是低估了外公的狠心程度。
一直到回到别墅,姜稚鱼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晚上的时候,孟霁明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