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沈言肆必定是坚强的,就算他在爱姜稚鱼,至少也应该根据现下的状况审时度势,振作自己,替她报仇,而不是像这样,整天折磨自己的身体!
“妈,别管我了。”沈言肆开口了,声音沙哑的就好像年过半百的老人,让人听着就感觉指甲抓挠在粗糙的树干上一样难受,“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他想,就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别提苏雁了,想必远在天上的姜稚鱼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必定也是瞧不起他的。
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啊。
过去这么久了,他甚至连陆思意的下落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人已经把整个A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半分陆思意的影子。
他甚至连替她,替孩子报仇都无能为力!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别说我,就连小鱼,小鱼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苏雁散步做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掀开沈言肆的被子,看着他穿着病号服虚弱不堪的模样,咬咬牙继续说,“害死小鱼的人现在已经知道是谁了没错,但是当初绑架你的人呢?那么多疑团都还没解开,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不是正中了那些想害你的人的下怀吗?”
沈言肆没有回话,只是笔直的躺在**,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诸如此类的话,他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听了很多很多,但是没有一句能够在他心里激起一点波澜,也没有一句能够拯救他。
像个死人一样。
这是苏雁对沈言肆现在的状态最中肯的一个评价。
她不害怕沈言肆现在有多痛苦绝望,她只害怕他以后再也走不出来。
“我怎么说你都不听,如果小鱼还活着,那她说的话你会听吗?”苏雁说。
沈言肆的眼底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神色,但却苦涩悲戚到了极点,“妈。她已经死了,不存在这种假设。”
谁能想到,不久之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居然已经成了一坛骨灰,如果不是她在记忆里真实存在过,现在他连一点她的痕迹都难以寻到。
“她是死了,但是你还活着!发生这种事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的,她不想活吗?我们都想让她活着,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你还活着!你应该做的不是像个死人一样整天就知道颓废喝酒,而是振作起来,抓到凶手,然后好好地,替小鱼活下去!”
让他替她活下去?
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没有她的日子,他一点都熬不下去。
见他这样,苏雁没办法,只能走过去关上病房的门,把沈言肆的手机丢给他,“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人打了电话过来,我接了,说是有了陆思意的下落。”
时隔三天,在常暨带人把整个A市都翻遍了之后,第一次,查到一点有关陆思意的蛛丝马迹。
没有任何有关她出境的记录,那就说明她一定还在A市,除非有人帮她,否则她绝对不会有这个能力把自己掩藏的这么好。
沈言肆腾地一下从**坐起来,顺势拿走手机,迅速拨通了号码。
那边几乎立马接通,“在哪。”
“沈少,情况有点复杂。”常暨说,“我们查过了从姜氏公司出来的所有监控,最后锁定在在一处很不起眼的平民小区里,但是,沈少,我们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