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顶的天台上,两个男人斜靠在栏杆上,一只手臂撑着,另一只手捻着烟头,有烟圈从微启的薄唇中缓缓吐出。
因为姜稚鱼的事,沈言肆心头满是阴郁,眉峰蹙起,跟拧了个死结一样,转头想跟曲逸倾诉两句的时候,发现后者的眉头拧的更紧。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不学无术了?”曲逸吸了一口烟,声音暗沉的有些沙哑,“挂着个医生的名头,安于现状?”
沈言肆转身,指尖掸了掸烟头,有烟灰掉落随风飘走,“怎么会这么想?”
“有感而发罢了,我跟盼儿在一起几年了?”曲逸低眸,板着指头想了想,“三年了吧?她依靠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我却还守着我的诊所过日子,真够烦人的。”
突然有些烦闷,烟头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掉在了地上,曲逸抬脚,皮鞋在上面摩擦了两下。
沈言肆却有些不理解他的烦闷是为何而来,“各过各的,她独立,你也省了很多麻烦,不是很好?”
“我跟她是情侣,以后是要结婚过一辈子的,我宁可她事事都来麻烦我。”曲逸叹了口气,“以前我希望盼儿能独立一点,但是她现在太独立了,感觉就跟不需要我了一样。”
沈言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发问,“难道你的理解是,她爱你才需要你?”
曲逸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吧,应该是说,因为我爱她,才希望她能需要我,身为她的男朋友,我需要做的,就是替她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麻烦,在她脆弱的时候站在她身后鼓励她安慰她保护她,但是,霍盼儿这个女人比男人都强悍,她连老鼠都不怕。”
“……”
沈言肆有些无语,他真的很想说,要不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但是看见曲逸受伤的眼神,他没忍心。
他想了想,开口说,“那用你的话来说,如果我希望一个女人依赖我,对一个女人生起了保护欲,就代表我爱她了?”
“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外呼是你……”曲逸说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停了下来,目光极其富有深意的打量了沈言肆两眼,然后眼底的烦躁一扫而空,满脸八卦的凑到沈言肆身边,手肘拱着他的手臂,“嘶,什么情况,这种问题不像是会从你的嘴里问出来的啊,你该不会是病房里的那位,动了凡心吧?”
舌尖抵着牙后槽,突然觉得脸颊连着耳后根都开始滚烫起来,沈言肆不耐烦的摆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抬眼看向远方,末了还嘴硬的补上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得,都是好兄弟,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啊?”曲逸一副早就了然于心的样子,“但是有一说一,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困难,毕竟我之前就劝过你,凡事不能做的太死,否则,当你后悔的时候,可能就来不及了。”
沈言肆眸色闪了闪,喉结滚动了两番,想到姜稚鱼看着他的淡漠的还带着憎恶的眼神,心里就莫名的一阵堵得慌。
“看来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曲逸叹了口气,一副苦恼同情又语重心长的语气,但是嘴角却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的上扬,“我跟你说,别看有些女人表现的像是平平淡淡很顺从的样子,但是你只要给她一个契机,她就能毫不留情的把你甩开。”
指尖一阵灼烫感,楞神之际,手里的烟已经灼烧到尽头,他盯着瞧了一会,然后丢掉烟头。
甩开?
像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