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肆额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漠视着面前曲逸的后背,冷声,“一点胃病罢了,大惊小怪什么,死不了。”
曲逸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立马站起来,拖着旁边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行,不去就不去,到时候你要是因为胃病疼死了我可不管你。”
已经过了最疼的那段时间,沈言肆的脸色逐渐缓和过来,端起桌子上的温开水喝了一口,对面的桌子上还放着姜稚鱼喝完的奶茶杯子,想到那女人毫不留情的离开的背影,舌尖愤怒的死死地顶着后槽牙。
曲逸把沈言肆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啧啧了两声,“得,我算是知道你闹什么脾气了。要我说啊,也不怪人家不管你,你自己也不想想你这短时间怎么折磨人家的,她不趁你胃病的时候给你捅两刀子已经算是好的了,你还指望她能关心你?”
他冷冷抬眼,目光冷如冰霜,扶着椅子的手青筋乍现,“回去。”
曲逸看着他还有些疼的躬着身子,叹了口气,小跑过去扶住他,“逞什么强啊,这里又没有别的女人在了,生气归生气,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
沈言肆在大门口停住脚步,面前的大道上不时有车呼啸而过,冷风打在他的脸上,俊脸上的怒意紧绷着,半边脸在灯光的阴影里,透着阴霾。
曲逸走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递了支烟过去,自己又拿了一支衔在嘴里,同样的也看着眼前的辉煌,“其实我一直弄不懂你为什么会恨姜稚鱼,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陆思意,但除了那件事,你并不欠陆思意任何东西,明明姜稚鱼刚入狱的时候,你还交代我去打点关系,为什么后来又反悔了?五年了,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在这个时候犹如潮水一边涌进他的脑海里,沈言肆眉头紧皱,“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赎罪。”
“赎罪?言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你说要她去赎罪。”打火机的火光在眼前跳跃,曲逸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继而开口,“可你知道,她分明没有罪。”
沈言肆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没有罪?
她是没有罪,可她做了什么?他现在折磨她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出于他内心的那一点恨。
至于恨什么,他到现在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恨什么。
每次聊到关于姜稚鱼的这点话题沈言肆都会避而不谈,这次同样也是,曲逸没办法,也知道自己就算追问他也不会说,只能提醒一句,“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是吧,我觉得,你既然对人家念念不忘,就别在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事做的狠了,真的很伤人心。”
沈言肆的神色一黯,还没有点燃的烟卷在修长匀称的指间辗转,随后握紧在手里,踱步穿过马路,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月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薄凉。
独自回到医院,刚出电梯,隔着窗户就看见一个女人聘聘袅袅的身影背对着大门站在里面。
沈言肆推开门,喊了声,“妈。”
苏雁转头,脸上是少有的怒意,眼眶泛红,眼底带着指责。
沈言肆勾勾唇,拉开被子躺在**,然后把床头的纸巾递过去,调侃,“我猜您不是为了我车祸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