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周奕辰蓦地冒出一句：

“你的目标是什么？”

他问题可真多，且思维跳跃，李思凝的大脑根本拐不过弯来。

李思凝扭头瞅了他一眼，周奕辰脸上不喜不怒，叫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境。

“周总指的是什么？”李思凝如今面对他的每个问题都要思索分析一番，方能想到如何应对。

周奕辰双手松松地拢着，搁在交叠的膝盖上。

“你来参加比赛，总有一个目标吧？”他绰然有余道：“说吧，你的目标是什么？你想进第几名？”

“我干嘛要告诉你？”李思凝以不变应万变。

一个小小的演艺界新人，竟敢屡次顶撞资本圈大老板，李思凝真是典型的初生牛都不怕虎。

周奕辰却并不恼火，这“林悦童”今天的态度，与两人首次见面时相比，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还记得公演时，她在他跟前表现得不知所谓，还带着些许唯唯诺诺。

今天却像一只炸毛的猫咪，随时要伸出利爪挠自己一把的架势。

“说来听听看，搞不好我能帮你呢？”他许久没有用这般轻松的语气说话了。

“不必了，谢谢周总的好意。”李思凝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我还是更想靠自己。”

上辈子周奕辰帮她解决了家里的经济危机，自己以身相许，一不小心把感情也奉送了出去，结果呢？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他扔在地上践踏，踩得稀碎，碾压成泥。

她永远记得周奕辰说过的那句话——

“不要试图拿自己跟她比较！你不明白她在我心里意味着什么！”

是啊，他心中永远有白晓芙的一席之地，自己那时怎么就看不透呢？还妄想逼他做抉择，真是自取其辱。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李思凝可不想再欠他什么了。

周奕辰闻言，不禁冷淡一笑，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揶揄道：“靠自己？如果只靠自己的话，你今天都不必回来了。”

若不是他出手，她早就首轮出局了，这件事李思凝当然未能得知。

“您想说什么？”他在暗示什么？李思凝一时理不清思路。

周奕辰淡然若素道：“没什么，你挺有骨气的，只是告诉你，娱乐圈不是一个靠骨气和能力就可以生存的地方。”

这个道理李思凝当然明白，可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她能不能在娱乐圈生存与他何干？

“谢谢周总告诉我这些人生道理。”李思凝不领情地回怼。

“你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通过你经纪人联系我的助理。”周奕辰给她留了余地。

李思凝以沉默作为回答。

车辆停在录制基地外围，李思凝不卑不亢地对周奕辰道：“谢谢周总送我一程，再见，祝您新年快乐。”

这可是她上车以来对周奕辰说过的最有礼貌的一句话了，尽管语气听起来还是冷冷淡淡的。

“比赛加油，新年快乐。”周奕辰回应道。

张健帮李思凝取了行李，她朝对方颔首道谢，拖着行李径直走进基地的大门。

李思凝进门后，周奕辰的座驾也开离了。她听到车辆启动的声音，才悄悄侧过头望去。看着那辆绿色牌照的车辆渐行渐远，李思凝的思绪也飘回了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