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爷适时地吹了吹匕首,把那未落的血珠吹下去:“断四根手指头哪够啊,老子最起码得要何阿生一条腿和一只手!”
桃花娘打了个寒颤,把嗓子眼里的哭声给憋了回去。
因为憋得太快,还打了个嗝儿。
水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个龚爷不错,很有眼力,收了她二十两银子,还知道帮她造势,下回有这样的活儿还找他。
李铁牛得到消息,带着还没离去的丁三匆匆赶到,进门看到倒在地上一手血的何阿生,差点晕过去。
“魏水荇,这、这是咋回事?你叫人砍掉阿生手指头的?”
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好像吃人的老虎。
水荇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叫人砍的。”
“你这个贱人!老子剁了你!”
李铁牛怒吼着往前冲,得亏丁三死死地把他给抱住了。
“村长,你这么激动干嘛?”
水荇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没听说你和何家有亲戚关系啊,我娘跟你是一族的兄妹,宝儿身上流着李家族里的血,我都没见你多关心宝儿,宝儿被卖,你轻飘飘一句多大点事儿,就揭过去了。
怎么何阿生的手指头被要债的砍了,你这么激动呢?难不成何阿生和你是亲戚?是什么亲戚呢?娘,你知道吗?”
李三花还真掰着手指头数:“从你铁牛婶那论,论不上,从村长这儿来算,也没啥瓜葛啊。”
“那就奇怪了,村长为啥这么护着何阿生,娘,是不是你算漏了,咱们去问问铁牛婶,她兴许知道。”
李铁牛浑身都在发抖:“魏水荇,你敢!你敢!”
水荇微微翘起嘴角:“问一问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村长你不敢让我去问?”
众人都狐疑地打量李铁牛和何阿生。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小声说:“村长跟何阿生长得还挺像。”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一个敢说的人,就有第二个。
乡亲们议论纷纷,嗡嗡嗡的,好似一万只苍蝇在叫。
李铁牛骂了一声娘:“魏水荇,你少放屁!我关心他啥?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
水荇捡起那张契书晃了晃:“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要何阿生身上的物件儿,何阿生也是同意的呀,他还按了手印呢。
村长,你是识字的,你看看这契书上写的和我说的,是不是一般无二?我可不像村长,当初叫大家伙买黄家的地,那契书上……”
李铁牛脸色一变,忙道:“魏水荇,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你跟何阿生有契书,那这烂摊子我也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铁牛哥!”桃花娘慌慌张张的,“你不能不管阿生,阿生他……”
“闭嘴!阿生好赌,少四根手指,也叫他长长记性,你好好管教他,别再叫他出去惹祸!”
李铁牛气哼哼地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把丁三给扔了,忙折回去。
丁三刚好追上来。
李铁牛忙赔不是:“丁大人多包涵,我方才是被魏水荇那毒妇给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