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栀子花。
水荇把屋前屋后都转了一遍,没有发现哪怕一朵栀子花。
整个竹林小筑,就没有栽种栀子花!
那这浓郁的栀子花香到底是从何而来?
是有人在屋中熏香吗?
她重新回到这间小小的厢房内。
从厢房的摆设来看,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姑娘,而且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
那天竹林小筑门后的眼睛,会是这姑娘的吗?
胡二应该不知道小筑中住着人,否则也不会轻易答应让水荇进来拾掇灶房了。
胡二是杜万里的人,能被打发来护卫申姜和竹林小筑,可见是杜万里的心腹。
他不知道这小筑中有人,说明这姑娘不是杜万里安排进来的。
是申姜。
万万没想到,申姜还会金屋藏娇这一套。
姐姐慈姑惨死不过三个多月,申姜就另觅新欢了?
也对,他这个人根本没有心,他把姐姐骗得好苦,他辜负了姐姐,他根本配不上姐姐!
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申姜这样没有心的人,出门在外还要避人耳目带在身边?
她今天倒要瞧瞧!
书案上还摊开了一本明州府游记,翻开的这一页,正好说的是绥阳县。
水荇随便翻了几页,没找到有用的东西,反倒是因为在屋中站的时间久了,从这浓郁得发腻的栀子花香中,闻出了点别的味道。
那是一种血肉腐烂的腥臭味儿,隐隐约约,从拔步床那边传来。
水荇稍微犹豫一下,咬咬牙,慢慢走近拔步床,猛然掀开了石榴幔帐。
**除了一个枕头,连被子都没有。
栀子香越发浓郁了,熏得水荇转过头去,捂着胸口伏在床边干呕,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申姜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放着才貌双全的姐姐不爱,反而喜欢一个熏着恶臭栀子香的姑娘。
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越长,水荇越觉得恶心。
因实在是找不到东西,她只好放下幔帐,把屋中一切归为原样,静静地关上门。
“啪嗒”。
厢房中骤然传来一声响,水荇手一顿,猛然推开门,冲向那张拔步床。
**依旧什么都没有。
可那声响动,明明就是从**传来的。
难道说这**有暗道?
水荇把这张**上下下都摸了一遍,也没找到暗道机关在哪儿,眼看着日头已经偏西。
她只好徒劳无力地放弃,把拔步床给整理了一番,拾起枕头抖落抖落,一张纸条幡然飘落。
水荇心一紧,她刚刚没有见过这张纸条!
第一次搜查这张拔步床的时候,她把枕头抖落好几遍,只找到了几根青丝,压根没有见过纸条的影子。
这一定是刚刚有人放上去的。
正因为放这张纸条,才会发出那张啪嗒的响声。
水荇连忙展开纸条,上头只有两个字。
救我。
可只一眼,水荇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姐姐!
这字迹是姐姐卫慈姑独创的隶书字体,水荇就是变成鬼也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