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荇脸上发烫,帮着宝儿按住其中一只山鸡:“山鸡怎么会生小娃娃,山鸡是下蛋呢。”
“有的有的!”
宝儿在旁边的草窝里一掏,掏出一把山鸡蛋:“留给媳妇儿吃!”
他忽然起身朝着远处看了看,又掏了掏耳朵。
“媳妇儿,有人过来了。”
嗯?
水荇猛然瞪大双眼:“你……你能听见有人来?”
她知道这种功夫,这都是练家子会的。
她的未婚夫婿周兆山就会。
她曾经想学,周兆山却说,内力须得从小就练,半道出家,定然学艺不精,不如学些别的。
于是就教她骑马和射箭。
本以为学会这两样,不过为了秋日去庄子上围猎玩乐而已,哪想得到,在她大婚那日,她竟然用上了这两样本事。
那日得知周兆山和申姜领兵围困卫家,她扯下红盖头,抢了侯府的马,直奔卫家。
还未来得及去寻祖父,就被周兆山下令万箭穿心……
水荇慢慢红了眼,瞧呀,周兆山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教会她骑马和射箭。
“媳妇儿,你怎么啦?”
宝儿碰碰水荇的手,又很快收回去:“你别怕,是胡二哥来了。”
水荇更吃惊了。
宝儿的内力竟然这么好,还能听出这脚步声是谁的?
“宝儿,你会武?”
宝儿笑容依旧憨厚:“是虎子哥耍的拳吗?我不会,虎子哥和大黑他们不肯教我,说我傻,教了也学不会。”
“不是这个,”水荇急着解释,“是内力。”
罢了,她说内力,宝儿也听不懂,还不如直接问。
“你是怎么知道来的人是胡二哥?”
宝儿挠挠头,满脸困惑,好像水荇问的是一个很傻的问题一样。
“我在这里做了快三个月的护卫了,天天都能看见胡二哥,我一听就知道是他的脚步声,不只是胡二哥的,媳妇儿的,娘的,麦芽麦穗的,我都能听出来。”
“不是这个,”水荇越发急了,“我是想知道,这脚步声隔得这么远,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怎么就能听到?”
她提着一口气,又紧张又期待。
宝儿内力这么高,是不是跟隋安有关?
她是不是就要揭开当年的秘辛了?
“我一直都能听到啊,”宝儿笑嘻嘻地道,“我小时候就能听到了,和媳妇儿成亲之后,我能听的声音就更远更清楚了,看得也更远更清楚。”
水荇微微有些失望。
就这么简单吗?
她还以为宝儿会内力,还想跟宝儿学学呢,原来宝儿是天生的。
“胡二哥来了,”宝儿忽然拉住水荇,声音也压得十分低沉,“媳妇儿,我们不要告诉胡二哥……”
“你们在做什么呢!”
胡二倒提一把槊刀,不耐烦地呵斥:“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林子里来干啥?”
“抓山鸡,”宝儿笑呵呵地提起一只山鸡往胡二跟前晃,“山鸡好,吃了山鸡,媳妇儿就生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