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要好好记住姨婆现在的样子,”水荇微微一笑,“我听人说,长舌妇是要被拔舌头的,死后样子可凄惨了,我现在记住姨婆的样子,免得姨婆死后,我认不出来。”
“你个死妮子竟然咒我去死!”
孙老太浑身都在发抖,可宝儿横在跟前,她又打不着水荇,只好调转回头去喊魏母:“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还不赶紧给我打她!”
魏母一双眼始终粘在水荇头顶的小金冠上,就没挪开过。
这可是他们老魏家的财神奶奶啊。
等水荇把李家的东西都搬来,她也能戴上大金镯子穿上绸缎衫,身边跟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再也不用做粗活累活了。
她不能得罪财神奶奶,在水荇把钱搬来之前,她还得把这财神奶奶供奉起来。
“表姨母啊,”魏母拉下脸往外哄孙老太,“您老说的话就是不中听,水荇这次和姑爷一块儿回来,那是要补上三朝回门,您非得说那戳心口窝子的话干嘛?”
“动不动就要打水荇,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舍得打,你倒好,还打上瘾了。”
孙老太差点气了个仰倒,在魏家门口直跳脚:“好好好,你个臭婆娘皮痒了是吧?等你男人回来,我让他把你们娘儿几个绑在一块儿打!”
魏母没理会,把大门一关,任由孙老太在外头嚎。
乐得红鲤上蹿下跳来回跑:“大姐!”
她一双眼睛笑得挤成一条缝:“魏家的把那老妖婆给气哭了!”
水荇伸手摸摸红鲤乱糟糟的头发:“别这么叫,叫娘。”
魏母虽然不配为人母,但红鲤不能乱了规矩,否则,在外人看来,就是红鲤的不是。
纵使红鲤有天大的委屈,也会被人指责。
和魏家脱离关系的办法有的是,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小妹,你不要得意,”淑莲怯生生地贴着墙根站着,“娘的法子多得很,现在和姨婆闹翻,就是做给咱们看的,等大姐走了,挨打的还是咱俩。”
眼瞅着魏母回过身,淑莲立马就不说话了。
她头压得很低,都快贴到自己胸口上,两只手绞着身上的衣裳,把原本就皱皱巴巴的衣角弄得更加皱巴。
水荇不由自主蹙起眉头。
魏家三姊妹中,淑莲是最可怜的一个。
她相貌平平,不爱说话,针线不好,做饭难吃,下地干活手脚慢,上山砍柴力气小,是魏父魏母眼中的废物赔钱货。
魏父魏母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对淑莲非打即骂。
原身在家的时候还经常护着淑莲,为淑莲挨了不少打,原身嫁人之后,淑莲上头没人护着,就成了魏父魏母的出气筒。
这几个月来,淑莲看着比从前还要惨。
“淑莲!”
魏母一声厉呵,把淑莲吓得浑身直哆嗦:“你咋还干站着!还不赶紧去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