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丫头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脏，手脸虽然洗过，头发却是乱糟糟的，一进屋里，就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李桂荣有些不高兴：“鲍大，你怎么净拿这样的货色来糊弄我姑和我弟妹？你这事可就有点不厚道了。”

“桂荣兄弟，你冤枉我了。”

有女客在，鲍大不好进屋，站在门边直搓手：“安人和娘子要健壮老实能干活儿的，那就得从这些丫头里头挑，若是说要个娇滴滴服侍人的，我就换一批人来。”

不是自己家买人，李桂荣不好多说，就问李三花的意思。

打从一进门，李三花就抱着个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吃茶，一句话也不说，李桂荣问起来，她就朝着水荇努嘴：“问水荇，我买人是为了伺候她的，我不管这个。”

李桂荣就看水荇，水荇点点头：“桂荣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她起身从丫头们跟前一一走过，叫她们把手伸出来看看。

没做过活儿的人，手都是嫩生生的，水荇看一眼就摇摇头。

鲍大立刻把这人给推出屋外。

挑了一遍，剩下来五个人。

水荇倒是相中了最边上那个圆圆脸的丫头。

这丫头生了一双大眼睛，瞧着很机灵，却不至于太活泛，笑起来很喜庆，挺合水荇的眼缘。

水荇就问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丫头脆生生地答：“回娘子的话，我今年十五了，我没名字，家里人叫我三丫儿。”

水荇暗自点头，三丫儿很懂规矩，说话大大方方不扭捏，是个合适的人选。

但她不放心，便问鲍大媳妇：“嫂嫂，这几个丫头都没啥病吧？”

“不会不会，娘子放心吧，我们夫妻俩不做那坑人的买卖，何况娘子是桂荣兄弟的弟媳妇，我们哪能干这样的事。”

她朝着鲍大笑：“当家的，你把这几个货的牙口给娘子看看。”

鲍大立刻掰开五人的牙齿，叫水荇仔细地看，又叫几个人脱衣裳。

“不用了不用了，”水荇叫住鲍大，“衣裳就不用脱了，我是买人回去干活儿的。”

水荇知道，人牙子卖人，要让买家放心，会叫这些下人们脱光了，任高门大户的管家嬷嬷们查看。

嬷嬷们觉得行，那这人就能留下来，收拾干净送到主子跟前，叫主子定夺。

以前水荇跟着姐姐慈姑买人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穿得齐齐整整学过了规矩的人，可不像今天这般，跟买牲口似的。

“就她吧，”水荇指了指三丫儿，“你都会干什么活儿？”

三丫儿忙道：“我什么农活儿都会干，洗衣喂猪做饭这些也都会，还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

水荇满意地点点头，跟鲍大媳妇讲好了价钱，就把三丫儿给买了。

“娘子！”

剩下的四个人中，一个高个子的丫头忽然跪下来：“求娘子也把我给买了吧！”

水荇吓了一大跳，鲍大立刻踹了那丫头几脚：“找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