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李三花和宝儿娘儿俩就齐齐吸冷气。
水荇吓一大跳,抬手摸摸鬓边碗口大的绢花,犹豫道:“娘,宝儿,怎么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戴这朵花?”
“别摘!”李三花猛一拍手,“我的个老天爷啊,水荇,你这一打扮,那就跟天女下凡似的,光是看你几眼,我这心里头就舒坦,饭都能多吃几碗。”
水荇羞得脸发烫:“娘要这么说,以后我天天这么打扮,在娘跟前转悠。”
“好看!”宝儿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地拍手说媳妇儿好看。
水荇越发羞窘,伸手就想摘绢花,李三花却不让,还叫水荇把那对金镯子也戴上。
水荇拗不过,到底还是戴上了,不过没戴金的,戴了一对银镯子。
这银镯子又粗又亮,戴在手腕上沉甸甸的,水荇就想摘下来给李三花一个,李三花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傻?这是杜家给你的,我要是戴上去,被人瞧见,传到杜家耳朵里,人家会怎么想我?哼,我才不是那不要脸的婆婆呢,我有钱,我想戴镯子,我不会自己去银楼打一对?”
水荇这才不跟李三花争了。
她扯了扯宝儿身上的新衣,牵着宝儿的手,出门往竹林小筑去。
一路上,村民都很稀奇地看着小两口。
“哎呀,这不是水荇吗?”
春兰婶把小两口拦下来,抓着水荇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娘呀,刚刚我眼前花得不行,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原来是咱们水荇,瞧瞧这腕子上的镯子,这一个就得八两吧?”
“瞧婶子说的,这要是八两沉,那我还干不干活儿了?”
“媳妇儿不干活,”宝儿挺了挺胸膛,“我能赚钱养媳妇儿和娘了。”
春兰婶这才转头看宝儿:“呦呵,宝儿也穿了新衣裳啦?这一打扮,咱们宝儿还挺有福相。”
街坊邻居们都站在门口瞧热闹,男的女的都盯着水荇看。
男的看水荇娇花一般的脸蛋,杨柳一般的腰肢,女的看水荇头上的簪子绢花耳垂上的坠子腕子上的镯子,谁都没心思打量宝儿。
“你们这一大早的,穿得这么新,是要上哪儿去?”
春兰婶拉了一把水荇,低声道:“你娘咋没出来?是不是伤心了?唉,宝儿做不成衙役就做不成吧,杜家给的那些东西,还不够你们一家子舒舒服服地过一阵子的?叫你娘想开点。”
她又摩挲着水荇的银镯子:“这也是杜家给的吧?”
水荇瞄了一眼街坊邻居们,故意大声地笑道:“是啊,杜家给的,婶儿,我和宝儿还得去杜家的竹林小筑呢,就不跟您说话了。”
春兰婶很诧异:“去竹林小筑干啥?去谢人家杜公子吗?”
“不是,昨儿个刘捕头说,我家宝儿暂时去不成县城,可县太爷已经点名要我家宝儿做衙役了,眼下杜公子在竹林小筑读书,杜家不放心,跟县太爷要了我家宝儿去做护卫。”
水荇故意伸出两根手指在春兰婶跟前翻了翻:“宝儿现在拿两份钱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