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下下停停,飘飘扬扬直到翌日黄昏才停,温枕书陪了女儿两天刚挪回自己屋里去。
姜妗见庭院里落了雪似玉树琼枝,也起了些兴致,和萤烛拿红泥小火炉烹了茶,饮茶后自然不觉困倦,直到半夜还没睡。
灯火未灭,姜妗以手支颐读一两页书,忽然听到窗纸上一声响。
石子敲窗,而窗纸未破,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姜妗笑了笑,伸手推开窗子,果然裹着一身狐裘的霍叙白就站在窗外。
“小公爷,这么冷的天还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姜妗并未请他进屋,却拿了自己的小手炉笼上了炭和梅花香饼儿,从窗子那递给他:“暖一暖。”
霍叙白也未拒绝,接过小铜炉捂手,随意往窗台上一靠:“上次宫里的那桩事,有眉目了。”
姜妗一怔,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宫人下迷香一事这事她自己都险些忘了,没想到霍叙白却一直记在心上,不由有些感激:“难为小公爷费心。”
“不算什么。”霍叙白笑了一下:“我有个兄弟在宫里做御前侍卫,打听到明贵人的殿中一个小宫女昨日失足落井死了。但经过查证,她其实是被闷死后才被投入井中的,上头意思是压下这件事,因此也无人宣扬。但我想着这应该和你遇到的事有关,就特来告诉你一声。”
姜妗点了点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宫女没背景,利用完就被灭口,而另一名身躯强悍的宫人却无消息,泰半并不是宫里的人,或者根本就是戚家浑水摸鱼带进去的,宴席一散就跟着出去了,谁也抓不着把柄。
霍叙白看她神色,又温声嘱咐一句:“务必小心。他们既已经盯上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姜妗嗯了一声,看他神情严肃却又忍不住调侃:“小公爷对我的事还蛮上心的。”
霍叙白撇开眼神,云淡风轻道:“礼尚往来嘛。”
“礼尚往来?”姜妗挑了挑眉。
霍叙白重又盯住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天宫宴上,系着我家璃石玉佩的是谁来着?”
“是我。”姜妗竟是理直气壮,挑衅一般笑着看向他:“就是我,怎么样呢?”
“你……”霍叙白原怀着调笑的想法,以为姜妗至少会脸红一下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细想又的确很符合姜二小姐性格,于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言归正传,姜妗又敛容道:“我母亲身体欠安,多亏你请长公主送东西来,谢谢你这样有心。”
“小事一件。”霍叙白点点头,忽然又起了些促狭之心,笑道:“就像姜二小姐上回说的一样,准女婿给丈母娘送点东西怎么了?再正常不过了!”
姜妗这回是真没想到他竟会活学活用自己的话来反击,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轻声嘀咕道:“自作多情,哪里就嫁给你了?”
“那可未必!二小姐等好!”霍叙白将小手炉依旧还给她,含笑向她一揖,足尖一点地,掠过雪皑皑的庭院,消失在夜色里。
姜妗收回目光,窗子未闭,外面的空气带来丝丝冷意,但脸上却微微发烫,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关上窗来。
次日是个大晴天,两日里堆的雪到下午也就化了大半了,傍晚时分,几辆马车从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