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谢玉琳心头一惊,连忙伸手却没有将人拉住。
索性刘妈妈就站在李氏身边,正好将人接住。
齐果儿急忙道:“快,送到房里去,我去拿药。”
一通忙活,谢玉琳想帮忙却不及刘妈妈周到,最后被齐果儿给赶了出来。
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东西,上去一个一个地打开,有粮食,有布匹,有金子,还有一些首饰,应有尽有价值不菲。
可这些东西并没有让她高兴,钱可以自己赚,面前的这些在她看来,更像是一条一条即将捆在身上的枷锁,层层叠叠地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那般,被人圈禁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没有自由、没有期盼、没有未来。
难道,即便是重活一世,她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吗?
齐果儿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见谢玉琳孤独地站在院子里,浑身充斥着低沉的意味。
“姐姐,你怎么了?”
谢玉琳回过神,“果儿,你觉得这次赐婚怎么样?”
“很好啊!”齐果儿道:“那个瘟神虽然凶了点、抠门了点、身心都有病以外,起码长得好看。颜值即正义,你以后出去跟人吵架,只要说一句我未婚夫长得绝顶好看,保证谁也说不过你。”
谢玉琳想象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说的不是林大哥,我说的是赐婚,你有什么看法?”
“赐婚?”齐果儿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小声地说:“如果你是要问这个,那我可就要胡说八道了。”
谢玉琳郑重地给齐果儿斟了一杯茶。“齐姑娘,请赐教!”
“哈哈!”
“赐婚,是皇帝对于自身皇权的一种展现,同时,也是一种权衡朝政的手段。所以,对我个人而言,这是一种冰冷无情的手段。而由于目前的社会构成是以男人为主,所以女人就成了这种手段下的牺牲品。自古以来,其实有很多被赐婚的夫妻过得并不幸福,反而因为赐婚的阻碍,连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段并不和谐的关系里,就连死后也要和对方绑在一起,堪称古今十大酷刑之一。”
谢玉琳没听过这种说法。
皇帝亲自指婚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份无上的荣耀,女子出嫁若是带着这份圣旨便能得到夫家更多的尊重,即便是盛宠的妾室也不敢随意造次,女子一生便能十分平顺。
“可是,女子成婚本就是一辈子的事,又怎么可能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齐果儿反驳:“怎么没有?我,我师傅那里就可以。两个人成亲可不是随便相看一下就行的,还得先谈、先相处,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的,相互熟悉了解觉得合适,然后才是成亲。”
“成亲之后,如果发现不合适,还可以和离再找一个。”
谢玉琳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和离?”
“对,和离。”齐果儿点头,理所应当地道:“不仅可以和离,还可以分财产,抢孩子的抚养权。”
分财产!抚养权!
谢玉琳越听越觉得离谱,竟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齐果儿笑道:“姐姐,社会在进步,那很早很早以前,人们还在吃生肉喝生血呢,现在呢,我们已经发展出了丝绸、茶叶、美酒。所以,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改变的。”
小姑娘站起来,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姐姐,只要这个东西每天还在升起,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世俗规矩,你可以试着去改变它。姐姐,你放心,我会永远支持你。”
改变它?
谢玉琳心中微动,这三个字犹如热茶中飘**起的水雾,慢慢地侵入她的心里,在灵魂里埋下一颗的种子,看似不起眼,却有可能在将来开出最鲜艳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