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下不去手,现在有人求情,她便顺势下台,但还是虎着脸道:“这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我绝不会再轻饶。”
此话一出,就如猛虎放开的闸门。
谢炳琅一个鲤鱼打挺,窜下来凳子,蹦蹦跳跳:“哦,不打咯!不打咯!”
“……”
谢玉琳当做没看见,起身去了李氏的屋子,里面点着油灯,飘**着淡淡的药味。
“娘,你怎么样?”
李氏靠在床头,虚弱地摇头。“没事,缓几日便好了。”
谢玉琳看着聚集在她眉心的愁绪,心中一动。“娘,你是在担心爹吗?”
李氏一怔,撇开视线。“没有的事,你爹这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没担心。”
她虽这么说,但眼底却闪动着泪意。
谢玉琳心中暗叹一声。
李氏自出生起便身体不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然长得漂亮,但农家人也不讲究这个,加上李家人并不愿意她去给人做小,便留在家中,长到十八岁都没能定下亲事。
后来,谢父在集市上碰见过李氏一回,便多方打听,最终成就了这一场姻缘。
两人成亲至今,已有二十载,谢父也从一介农家汉变成地主,买了宅子铺子,在安阳县安了家,做起了富家翁。
但不管身份如何改变,谢父对李氏,始终呵护备至,从未改变。
如今半月过去,谢父依旧杳无音讯,李氏着急实属正常。
未免李氏的身体出现变故,谢玉琳想了想,郑重说道:“娘,我先前托了林公子打听爹的消息,他没什么事,只是离得太远,赶回来需要时间。”
李氏一听,眼里顿时有了亮光。“琳儿,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您若不信的话,我明日便请林公子上门来亲口跟您说。”为了稳住李氏,谢玉琳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李氏的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还是算了吧!反正,反正你爹已经赶回来了,就不麻烦林公子跑这一趟了。”
谢玉琳哪里还看不出李氏的口是心非,她眼里闪烁希冀的光,怕麻烦是假,怕林公子不来才是真的。
林公子不来,就说明女儿在说谎。
这是她接受不了的,索性做个缩头乌龟,任由命运的齿轮重重砸下来。
谢玉琳心头一酸。“不麻烦的。”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让凌天屹来这一趟。
第二日,谢玉琳早早地醒来,准备磨米浆……
石磨昨天傍晚就被秦钟抬了回来,摆在了院子的角落。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是王婶的大儿子、儿媳,李青和陈氏。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谢玉琳打开院门。
此时天色漆黑,李青手上拿着一盏油灯,微风吹着灯火摇摇晃晃。
李青道:“一大早就醒了,索性没什么事,便过来帮忙。”
“东家,我来吧!”
陈氏将木盆接了过去,径直走到石磨前,便要开始做事。
谢玉琳一怔。“大嫂,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们在你这里做事,叫东家是应该的。”
李青摆手,见秦钟正在推磨,他便跑进厨房,将剩下的几盆泡好的材料端了出来。
两人干起活来,十分利索,谢玉琳只不过愣了两秒,就发现自己变得多余起来。
她进了厨房,左右看了看,看见面前摆着一桶磨好的豆浆。
既然没活干,那就试试做豆腐。
上次试过熬煮,那这次就试试酒曲,按照米糕的方法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