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鸾凤殿气氛显得十分沉闷，坐在高位上的秦凤英比起平日看起来更加威严，脸色更是比锅底还要黑，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司徒浩然身份的事了。

秦桑桑被吓得吞了口口水，虽然此时秦凤英还没有破口大骂，这种模样，就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天空密布着乌云一样，更是让人觉得压抑和害怕。

瞥了一眼巴巴跟来的秦桑桑，秦凤英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就转向了跪在殿下的司徒浩然。

没等秦凤英开口质问，司徒浩然就已经主动承认，“承蒙陛下赏识，任命我为护廷军将军，但我却骗了陛下，我并非女子之身，而是货真价实的男儿。”

“为何？”

秦凤英惜字如金，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喜怒，司徒浩然长叹一声，将内心压抑多年的实情都说了出来。

“司徒世代为将，我自小虽为男子，但学的也是上阵杀敌、兵法谋略。我的祖母、母亲，我认识的家中每一个女子，她们的归宿都是战场，一个个走出府门就没有再回来。

直到司徒家中再无年轻女子，军中后继无力，我没有办法看着一族为之努力守护的边城，被战火所扰，让百姓被别国欺辱，所以我选择隐瞒了自己男子的身份，以司徒家继承人的名头入了军中。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无论陛下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欣然接受。”

司徒浩然今日没有穿铠甲，看起来格外冷傲孤清、孑然独立，他本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即便暴露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可留恋的，可秦桑桑的袒护让他有了一丝牵绊，于是主动解释。

“我隐瞒身份的事，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知道真实情况，护廷军的将士们都是受到了我的欺瞒，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于旁人。”

明明连自己的性命都快不保了，司徒浩然心中想的还是不能牵连到护廷军中之人，秦桑桑又气又急，却又觉得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趁着秦凤英还没有说话，秦桑桑赶紧上前一步，“母帝，虽然司徒的确是男儿身，但是这些年来他率领护廷军在战场上立下的功绩却是实打实的，既然你能接受男子作为文官，那当武官又有什么不行的？”

秦桑桑不说话还好，一提起男子为官一事，秦凤英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最近你因为什么男女平等，在朝上做了多少引起群臣激愤的事情，我都听了你的，现在你连这种欺上瞒下的杀头大罪都敢横插一脚，是当真不把我这个母帝放在眼里了？”

秦桑桑还没开口解释，就被司徒浩然抢了先，“陛下，你千万不要怪罪太女殿下。”

秦凤英的眼神在司徒浩然和秦桑桑两人之间徘徊，眼神仍旧是看不出情绪的冷淡严肃，声音中却透着明晰一切的睿智。

“他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

司徒浩然在说明身份，准备慨然赴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赶忙解释，“一切罪责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太女殿下什么都不知道。在护廷军中训练之时，我也是刻意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些兵将们与我朝夕共处，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人发现过我的身份，更何况是与我才相识不久的太女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