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之所以会有不少学子以家世或银钱来贿赂官员,并非全然是因为李富贵,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其他官员拿此事做文章,其中的根本便是因为惩罚机制过轻,才会屡禁不止。在我看来,若是想要彻底绝了以钱买官的念头,便要加重刑罚。”
慕容思云说的话,让刘玉琴原本的不屑逐渐变成专注,她微微皱眉后紧接着问道,“参选大考之人都是年轻的学童,对她们而言,若是刑罚太重,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这惩罚的标准又该如何界定呢?”
慕容思云沉着镇静,神态自若,“既然她们参与的是大考,便说明她们心中对为官的在乎,既如此,便可以以这作为惩罚的标准。一旦发现有人背后使手段,便不仅是没收银两那么简单,而是让涉及到的考生连续三届大考都不许参选。”
三届,那便是九年。
学童参与大考便已接近成年,若是过九年才能再考,那无异于断了她的前程。但巧妙的是,这样的方式对于寻常百姓其实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对于花了大价钱却又不能做官的人而言,却无异于天打雷轰。
秦桑桑拍了拍手,“这可真是妙啊,如此惩罚标准一旦发布出来,必定能够警醒所有的学童。想要通过考核便只能用自己的真实学识,但凡想要走偏锋,那就是拿自己的全部未来做赌注。若真还有人铤而走险,那便没收了她的银钱,然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反而能够筛选出来真正满腹经纶的人。”
秦桑桑的解释便是慕容思云心中所想,他点了点头,两人目光相交,皆是对彼此的欣赏。
而刘玉琴呆愣半晌过后,看向慕容思云的眼神便已经变了,“慕容太傅果真是八面玲珑,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法子,我真是自愧不如。”
“刘尚书谬赞了,其实,这想法并不是我现在想出来的,而是对于大考之事,我心中早已反复盘想了数年,过于在意而已。”
慕容思云这话让刘玉琴陷入深思,像他这般名满都城的第一才子,学识能力比起同龄的女子高出不知多少倍,可因为他是男子,却连参加大考的机会都没有。在这样区别对待下,他还能够沉下心来去思考大考规则的问题和处理的办法,这足以证明他心胸宽阔,而且是切切实实的为民着想。
刘玉琴虽然是个古板守旧的人,但是她心思清明,又十分向往才学,对于慕容思云这位可塑之才的经历也感到惋惜,语气再不像之前那样紧绷,而是带着惋惜。
“刚才我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好,还望慕容大人海涵。”
这一声“大人”已经是认可了慕容思云的官职,秦桑桑也替他感到开心,眼看气氛到位了,她主动开口,“其实刘尚书应该也能感觉得出来,慕容的能力比起朝堂上的许多官员都还要出众,可他偏偏要经历无数的猜测和指责,还有母帝的特赦,才能成为一个小小的官员,这既是对他一个人的不公平,也是对举国上下所有男子的不公。
我相信,在女尊国中,这样身负学识却不得施展的男子大有人在,既然慕容已经开了男子为官的先例,刘尚书为何不向母帝请奏,让今年的大考放宽对性别的限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