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发抖，抖得很厉害，颀长健硕的身体龟缩在榻上好像一只虾米，他额上冷汗密布，面色苍白如纸，红唇已经被他咬破，分不清那抹红艳的颜色到底是他的血还是本来就这样。

“你，觉得如何？”

问出了一句废话，方白都想给自己扇上一个耳光，眼前的情形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这个男人很痛苦。

慕容遥摇头，推搡着方白让她离开，若是真受不得这苦楚，他早就了结自己的性命了，怎么会拖到现在，还妄想一辈子不再沾染这样的毒物。

据说神行白丸一旦沾染上去就摆脱不了了，墨归说可以戒掉，但是这世上毕竟没有一个人真的把这药给戒了，若是不能戒，那么，老天一天不收他的命去，他就要多忍受一次这样的苦楚。

他慕容遥绝对不会再向命运屈服，也绝对不会再抛nbsp;“没事……你，你先出去。”

咬着牙齿，他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然而那走调的颤抖和隐忍是无法掩盖的。

方白觉得有些痛心疾首，并非她能感同身受，单从他生不如死的情形来看，她并不知晓一丸药能带来多大的痛苦，她只知道面前之人乃人中之龙，端方若神，他是完美无瑕的超凡公子，亦是刚烈豪迈的武林盟主。

他不该如此，不该痛苦地蜷缩于暗室，不该忍受这样的折辱，这是对他整个人的侮辱。

方白慢慢起身放开男人，忽的转身飞快离开，大步奔出书房，正好看到一群小厮丫鬟正围着一个人啰唆，她二话不说分开众人，一把攫住墨归的衣领。

方白道：“把药给我。”

墨归道：“什么药。”

“神行白丸！”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二公子在戒这药，她还偏偏要这个东西。

墨归道：“你要这药想做什么？”

“给他！”方白咬牙切齿道：“你真应该去看看他有多痛苦。”

“我自是知晓，”墨归微微闭了一下眸子“他哪次发病我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你为何还忍心对他不管不顾！既然有药就交出来！让药来结束他的痛苦！”

墨归对方白抓紧的衣襟无动于衷“方姑娘，在下以为你是个明白人，你真想让他依靠这药了此残生？从此醉生梦死？”

“我不管！我只想让他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方白一声吼道：“交出来！你若不交出来我便派人前往邻国收购！看哪个敢拦我，这点银钱揽月楼和停风谷还是出得起的！”

墨归干脆闭嘴不言，静静地看着方白，等着她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

对于莽夫而言，最惧怕的一类人就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方白现在抓狂的模样自是和莽夫无异，而墨归显然就是那对打骂都无动于衷的人。

她一口贝齿几乎咬碎，恨恨地将墨归的衣领甩开，让他坐在轮椅上就是一个踉跄。

方白转身四顾，周围小厮丫鬟无不避之不及，待看方白看向自己了还有点想要逃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