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看着那信,忽地“扑哧”一笑,将信纸扔到了桌上,继续吃着麻花。
虚无公子一边嚼着麻花,一边好好奇的去看那信道:“楼主,您笑什么?”
方白耸肩“看不懂,我是粗人。”
虚无公子也神神秘秘地笑道:“想必月出西山的时候就看得懂了呢。”
言罢还特意向窗外望去,夕阳斜晖,很快就能看到月上中天天地银辉的景致了。
方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但笑不语,没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春夜里的月遍洒银辉,纵然坐在室内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一抹清凉。
杏花幽香自门廊送来,吹散了一室的药香。
月移窗罅,照在一人的身上,让他黑色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略微还有些偏瘦,黑发梳理齐整以玉簪轻绾,衬的他皮肤更如月色一般苍白,眉若刀裁斜入发鬓,一双丹凤美目因为太瘦无肉的关系而深陷眼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看向小院之内时柔软的目光。
他在这椅子上坐了有一段时间了,背脊听得笔直,如松似柏,若非因为从小到大的修养和习惯,常人很难做到这样。
他坐了很久,直到丫鬟悄悄进来,将他身上的大氅往肩头拉了拉,半是责怪,半是担忧道:“二公子……春寒料峭,早些歇息吧……”
慕容山庄的二公子并没有答话,因为病态而显得愈发殷红的唇瓣微微开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还没回来?”
“来了……”
“咳咳咳!”似乎急着去问下一句,呼进心肺的凉气呛得他一阵咳嗽。
丫鬟忙不迭地去给他抚弄背脊,好助他顺气:“来了,来了,二公子您急什么,虽说是回来了,但什么都没带回来。”
“哦……”男人逐渐平复下胸腔的起伏,也让一颗心不再躁动不安。
“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
丫鬟咬了唇舌略微有些不快,本要离开的,但刚往后挪了一步,她又止步道:“您每日里都派人往揽月楼送东西,去了一拨又一拨,揽月楼的楼主也不是每次都回话的;纵是回了,也不过只言片语,嘱咐您用药,感谢您有心而已,这点只言片语就劳烦您在这儿等上大半夜?”
慕容遥薄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苦笑摇头,什么也没说。
丫鬟见他不说话了,就急着上前去搀他的胳膊道:“二公子,您也别总是坐在这儿了,回房休息去吧。”
后者轻轻将她的手拂开,示意她不必强求自己“杏花开了,我坐一会。”
杏花开了,什么时候看不行,非得在这大半夜的看?
丫鬟双手叉腰,到底还是拿他无法“那奴婢去给您煨汤,您最多只能再坐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