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轻轻地一声,好似血管被捏碎的声响,方白觉得自己一直在极力避免的痛苦和哀伤全被**裸的曝晒在太阳底下,让她不得不承认和面对——该去祭奠莫良宵了,他早已经死了,死了……
手上的剑沉重的杵在地上,方白抬头看向天空,叹出一口白雾,冬去春来,她还要一个人度过多少个春夏秋冬?
此番与追风一战,二人算是彻底的决裂了,那么多事情也算是开诚布公的说清楚讲明白了,下次再见必然就是你死我活。
方白和季雨算是将这个客栈暂时当作了落脚点,虚无公子和老冯他们干脆一起出钱,买下了整座客栈,说是既然有了老大,怎么能没有一个家,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山寨了,也要占山为王云云,小二和掌柜也继续留在店里,这毕竟是出了豫关最近的一座客栈,所以也还照常做生意。
季雨和方白大致地说了一下中原的情况,新君登位宏图大展对朝对野都是好事,方千骑作为定远大将军方兴业的儿子,助新君登位功不可没,直接从武职外官调任为京官,一个护卫京城骁骑营参将的职位就将他捆在了京中。
想来这并不是义父想要的,千骑的确有功,也该给他升官,要升也得升个手握兵权的外官才是,然而赵奕恒怎么甘心做义父的傀儡,宁愿给他一个偌大的京官也不愿再给方家送上兵权。
“我们先去一趟京城,”方白道:“我还有些事情放不下。”
她要去找方千骑,劝他不要再掺和进义父和赵奕恒之间的事情,也想要确认一件事情,这件事还和她背上的秘密有点关系。
白玉为道,宝马香车,京城之繁华富贵可见一斑。
天子脚下,日月昭昭,哪怕乾坤朗朗也有见不得人的污垢滋生。
京都邺城太平坊最近有点不太平,附近的百姓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嘶吼叫喊的,有摔打怒骂的,那些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人的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纵然是最大胆的男人晚上也不敢在外面逗留。
这种怪事发生在天子脚下,上报朝廷之后却没有得到朝中任何回应,坊间的里正说了,不就一些奇怪的声音吗,随他去吧,朝廷不管自有其深意。
这天晚上,压抑的嘶吼声又一次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夜中却显得极为刺耳。
家家闭户不出,谁也不想掺和这样的一场麻烦事。
宽阔冷寂的街道上,一行人匆匆走过,为首的那人高高瘦瘦身着墨绿色的斗篷,止步在一所居民房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为首之人,瞬间跪倒在地“大公子……”
墨绿色的兜帽拉了下来,露出慕容逍那张苍白的略带几分病态的脸,他从鼻子中嗯了一声,闪身进了农家小院。
院子不大,却站了不少的人,显得有些挤了。
随着慕容逍往房内走去,嘶吼的声音逐渐加大,他不悦地扭过头去瞪了一眼方才给自己开门的人“他是你们的主子还我是你们的主子?他既然喜欢叫,就将他的舌头割了去!看他还怎么叫!”
那人讪讪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嗫嚅道:“大公子……属下,等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他,他不还得说话吗。”
确实如此,有什么事差遣那些武林正派还得靠他的那一张嘴下达命令。
“那就把他的嘴堵上!让他闭嘴的方法有很多!我看我不在你们就一个个的心疼他了吧!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