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怎么了?”
是莫良宵,他正侧身坐在**,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愁眉紧锁,一手抚着方白额上的冷汗,一边低声道:“不怕,不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方白伸出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却睁的极大,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我,我又梦到了……”
莫良宵轻声安慰她道:“没关系,一个梦而已,那只是一个梦,别害怕,我在这儿。”
那只是一个梦?
方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幽幽开口道:“那不是一个梦,那是真的……”
莫良宵蹙眉,缓缓抚摸她她的额头,让她逐渐放松下来,让她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方白终于眨了一下眼睛,慢慢起身坐了起来,房内漆黑,没有一星灯火,面前之人却好似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以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可以给她足够的依赖。
她道:“我还在做梦吗?”
莫良宵一手环着她的削肩,将她拢入自己怀中“傻丫头,你觉得呢。”
方白略一沉吟,抬手将他推开,一双眸子刚刚还好像受惊的小鹿,现下又变的疏离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莫良宵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为何会在这里?一个男子深更半夜出现在女子的房中,似乎只有一个解释,然而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什么有违君子的事。
略有几分窘迫,他道:“我一夜未睡,想了很多事情,想得越多便越睡不着,不知怎么的,竟不自觉地走到了你这里。”
似乎觉得这话还有些不可信任的成分,他又赶紧指指房门道:“小爷可没有偷偷摸摸地来,是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言罢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好吧,我怕吵醒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动也不敢动,都快睡着了,却被你吓了个半死。”
他的身上一片冰凉,似乎真的在这里坐了很久,虽然是他深夜闯自己房间,但眼下方白却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他。
拉过他的手,以自己的手心给他传递温暖,后者咧嘴一笑,显出几分耿直的憨态。
他道:“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以前经常梦到吗?”
谁人都会做噩梦,只是梦终究是梦,和现实无法重叠,然而方白所做的梦,却是清清楚楚发生过的事情。
“我梦到了我爹和我娘死在仇人手上,我却连头也没回地逃了……”
“你这狠心的丫头。”莫良宵本是打趣她,抬手在她鼻尖捏了捏,但见她眸中蓄满泪水,顿觉措手不及,赶紧出言好生劝道:“这又怎么怪你,你那时候还小,你父母让你逃命便是为了保全你,你若和他们一起死了,那才是最大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