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膳时分,客栈一楼人满为患,四处飘**着酒香,油香,米饭香,更有吃客吵嚷小二奔走一片嘈杂,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方白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方白真恨不得不认识这个人:“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你的身还你的债。”
楼中有人低低得笑出声,莫良宵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么大,只得硬着头皮顶着众人压迫过来的目光,磨磨蹭蹭得走到方白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方白面前已经点上了一桌子菜,还有两壶**酿,嘴里咂着一只蟹腿,吃的是津津有味。
追风也赶了来,往一旁坐了,忙不迭地给莫良宵斟酒:“楼主这法子果然好,一提还钱少主比谁起的都快。”
莫良宵深知自己上当,懊恼不已,见方白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自顾自吃起了花生米:“你这丫头可千万不要误会,小爷并非吝啬抠门之辈,要不是手头有些紧,别说一百两,就是二百两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是二百两,少主,前几日您还输给属下一百两!”追风提醒道。
莫良宵瞪他,低头吃菜。
“喂。”方白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追风:“他不吃蟹?亏我还让老板选了新鲜的金膏蟹。”
追风看了一眼喝酒吃菜的少主,往方白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少主吃蟹,也不吃蟹……”
“什么意思?”
“少主嫌剥壳麻烦……”
追风话音一落就感觉到一束凌厉的目光好似利刃一般向自己射来,赶紧低头将一只蟹腿塞进嘴里,假装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方白一边品着蟹膏一边看着桌对面的男人,今日他穿的是一件素净的蓝袍,峻拔的眉眼永远带着不屑的狂傲。
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少主抬头瞪了她一眼,方白忍俊不禁,这个男人看似潇洒飞扬,有时却又好像一个孩子。
“小爷自知长相英俊,但你总这么盯着看,就不会害臊吗?”
方白抬手,将剥好的蟹肉放到他面前:“我只是想知道你嘴角的口水什么时候能滴下来。”
莫良宵赶紧抬手去擦,却又惊觉自己上当。
追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待碰上少主要杀人的目光,又赶紧低头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金秋蟹肉配**酿,再好不过。”方白示意他尝尝。
莫良宵倒也不客气,将面前的蟹肉吃到嘴里又喝了一口甘醇菊酿,点头:“京中有这么好的酒不足为奇,怎么还有这么鲜美的蟹?”
要知道这金膏蟹可都长在南方水乡,尤以平江府阳澄湖的金膏蟹最为出名,而南方泽国距此少有千里之遥,哪来的活蹦金膏蟹。
“有银子,想吃什么吃不到。”方白一边说话一边舞动着手上的小钳子,手指灵活的肢解着一只鲜红金膏蟹:“京中权贵不计其数,有千里单骑送蟹的,也有水路带着水或冰送蟹的,小小一只蟹送到京城来身价翻上百倍也不足为奇。”